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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是没看过惜儿你说的那个宋代孤本,却在几本书中都见过有记载,不过那几本游记杂谈也都不是本朝的,恐怕也算是孤本了。”
“大齐想必是没人会这个手艺了,否则不会你不曾见过,我也不曾见过。” 萧孟朗也与皇甫惜歌一般撒了个谎,而皇甫惜歌也信了,还暗道三郎果真读书破万卷,这些书她便没看过呢。
于是小两口仿佛一拍即合、越说越兴奋起来,直到流苏进来询问将晚饭摆在清凉阁还是正房西次间,两人依旧紫底白花鹿胎斑、蓝底白点鱼子斑的说个不停,流苏被这些根本听不懂的话搞得满头雾水,只得出门唤丫头们进清凉阁摆饭。
匆匆用罢晚饭,小两口便一头扎进西书房。萧孟朗取了鹅毛笔,先将各种草木染料大概列到纸上。红色系的红花、茜草、苏枋,紫色系的紫草蓝色系的蓝靛黄色系的姜黄郁金,还有黑色的五倍子……
皇甫惜歌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他,甚至带些崇敬道:“难不成你早就想开染坊?还是你杂书看得太多了?”
“给我几分颜料,我就敢开染坊,这话不是一直都众口传颂的?”萧孟朗嘿嘿笑答。隐下的话没敢再说出口,他其实想说,给我点阳光我就灿烂,小妻子其实就是他在这个异世最绚烂的阳光。
绝配啊真是绝配啊,他更想说的其实是这句。好巧不巧,妻子的汤沐邑是桑林村,新建的作坊正出绸缎;好巧不巧,妻子看过扎染的书籍,讲起这事儿、并且真正做起来绝不算贸然。尤其好巧不巧的是他前世在西南长大又在那里当过兵,而他前世的妻子就是洱海人……
记录罢各种染料后,两人又抵着头画起了花样。鹿胎斑鱼子斑等自然都算简单的,对称团花也不复杂,串扎撮扎更是各有特色,蝶纹鸟雀虽是难些,多试几次也该不在话下……
皇甫惜歌却记起之前曾经想过的、所谓不垄断不算好生意,不由得握住萧孟朗继续下笔的手:“干脆先简后繁好了,先不要画得太多,省得万一被人偷走了手艺与图样后拿不出制胜手段。就先从各种底色白团花做起好了,你说呢?”
“何况只要先做出一种花色,不单单是素绸素缎有了新模样,还能生出很多衍生品来,银子慢慢赚不着急,要紧的是要始终将这门手艺牢牢握在手里。”
皇甫惜歌全然没注意,她的话里竟然夹杂了铁盒子时代那些人常说的词语‘衍生品’,更没想过心底所谓的‘垄断’也不是齐朝说法,而萧孟朗还以为妻子是打他嘴里学来的,不由得失笑。却还是抛下笔对着妻子挑起大拇指:“所谓的巾帼不让须眉,也就是惜儿这般了,得妻如此是为夫的福分啊。”
能嫁给萧孟朗,何尝不是她的福分?北宋那个重文轻商的男人,一篇酸文可挣得来十个铜钱?皇甫惜歌甜甜的笑着,回想那一世时带来的酸涩早已无声消逝。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君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君眉
禹哥儿的大满月前十来天,萧孟朗一直在为染坊之事奔波。他本来向妻子提议将染坊依旧放在桑林村,如此便和绸缎织做作坊挨得极近,就像前世那种一条龙流水线,却被妻子否决。
皇甫惜歌早就说得清楚明白,要将这扎缬手艺牢牢握在手中不能外泄分毫,既是如此打算,桑林村便不是最好选择。那里虽是她的汤沐邑却毕竟不是她的真正产业,村民更不是她的家奴,哪里有死契奴才好掌控?
于是两人再次商议后,决定将染坊放在皇甫惜歌那二十倾陪嫁田旁的庄子里,庄子旁既有瑞江的支流玉柳河能提供活水,又有大片的空地可供扩大生产规模,更主要的是庄子上的陪房都是王府家奴——除了种地外还能多些收入,奴才主子双丰收岂不更是美事一桩。
这片农庄地处祝县与吴县的接壤处,实归祝县管辖。祝县的主簿楚沐阳是萧孟朗的同年,两人当年在乡试中同榜登科,交情谈不上深厚却也还不错,只是最近三两年不曾再见,因此少不得上门拜访一二。谁知这次见面令萧孟朗很是惊讶,只因这楚沐阳如今已是二十五岁竟还未成家。
待得知楚沐阳的未婚妻子于过门前暴病而亡,再次定了亲事后那家姑娘又莫名的摔断了腿,周围的十里八乡都纷纷传说是楚主簿命硬,这第二门亲事也黄了汤,萧孟朗暗地摇头。
这时代确实很看重这些,迷信不迷信的先不论,这楚沐阳也确实太命苦了些,人品却是数一数二的好。可惜自己没有适龄的妹子了,否则嫁给他可是一辈子享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