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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却是不曾有的。
不禁一叹,正好的兴致,亦被减去了。于是道:“如此午后,倒不如泛舟湖上,朕也是乏了。”
滟滟湖光,波云重重,绿水青山间,无数楼台仿佛溶入那袅袅青烟里,精雕龙船,自云水仙雾中穿梭而过,船上弦乐轻轻,谈笑如风。
李世民端坐中央,明黄色长袍一身熠熠,唇角沁着秋光水色,温润明和。
杨若眉与韦贵妃分坐两边,徐惠则随兕子坐在杨若眉身边,兕子之宠,尤甚过其他皇子公主,似如此场面,她都是要挨着杨若眉坐下的,起初因着便于照看,如今却似冥冥天意。
皇子们坐于龙舟雕栏依次排开,一缕暖阳横斜,映照得众皇子神清气爽、英气逼人。
李世民展目望去,却独见一人,容色淡淡、眼目无神、面无表情。
李世民脸色倏然一暗,握着金雕杯盏的手指微微发紧,徐惠正好望来,但见李世民眉心纠蹙,目光如同染了秋末潇潇的风色。
徐惠小心望过去,只见李世民目光凝聚在太子身上,心中一颤,蓦地想起慕云来,秀眉亦不禁轻轻蹙起,尚不及思想,便听帝王声音平和,悠悠开口,全然不似适才眼神中的阴郁:“如今四海安平,百姓富足,方才能有今日游湖之雅兴,那么,你们可知若要长治久安,又当如何?”
一句,问得直白又随意,众皇子望帝王凝视目光,面上无动,想心中定在计较。
李世民抿一口清爽甘酒,酒香沁在舌尖儿上,一丝丝辛辣。
须臾,一人起身而道:“回父皇,所谓‘霸者之民,欢虞如也。王者之民,如也。杀之而不怨,利之而不庸,民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1)若如此,自可长治久安。”
说话男子,体硕面润,一脸华傲,正是四皇子李泰。
徐惠略略思量,李泰之言虽是在理,却不免太过浮夸,虚而不实,常闻四殿下擅文,此番怕是过于心急了。
李世民亦是微微蹙眉,唇边却持着笑意,正欲言语,一声清冷低沉,突地破入一舟秋色:“言无实不祥。不祥之实,蔽贤者当之。(2)”
李世民面色一凝,众人皆被这一句吸引去目光,但见言者,一身暗紫色长绸袍,容色暗淡,眼神无光,执一杯清酒,仰头饮下。
正是太子承乾。
李世民眉眼凝聚,握着杯身的手,力道陡然加重。
太子越发荒诞、沉迷声色,他亦有所耳闻,只道他失去慕云,心意不畅,待想得明白,便会过去,可未曾想,非但无所收敛,更有放肆之势。
他向来与青雀不慕,可如此场合,他亦该知道分寸,若在从前,他只会旁观冷笑,却不会如此放纵言行,李世民目中有深深焦躁,望着太子,仿佛一场大怒在所难免。
可终究,他还是忍下了,冷冷别过头,饮下一杯甘酒,转首回望间,已不见了眸中的风起云涌。
他将目光落在一纯白色身影上,那抹身影,像极了自己当年的气韵,风流中有着端持:“恪儿,你又如何看?”
李恪!
徐惠心上不觉一颤,搂住兕子的手,亦微微轻抖。
终是抬眸望过去,却不想正触见李恪温笑的眉眼,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似有若无的睨着自己,转而方道:“回父皇,儿臣以为‘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3)”
李世民点头,眉梢有微微一弯,李泰随即望过去,心中不禁暗忖,以善养人?莫不是你早已奉行此道不成?
他对李恪本便是多有忌惮的,他深知,李恪城府只怕是几兄弟中最为深重的,自小,他的眼神中就有种异样光芒,夺目却并不多语。
李世民面上再无所动,任谁也看不出他究竟是赞是否,他眉眼淡淡,轻轻拂向一边,在一处突地一凝,到润上些笑意:“雉奴,你可有何看法吗?”
九殿下?众人再又望过去,九殿下年纪尚小,被父皇突地唤道,竟有些讶异,清亮眼神中露着局促。
徐惠亦望过去,只见李治嘴唇微颤,缓缓站起身来,茫然眼神在一处停滞,竟有探寻之意。
徐惠寻着望过去,却见他目光转动,径自落在帝王身后侍女身上,那侍女一身素简宫装,发髻只簪一支简约钗子,面若清霞、眼似潋水一汪,亦小心向李治望去。
徐惠一惊,那女子不正是媚娘?
眉心微蹙,见他二人这般眼神,到似是十分熟络。
只见媚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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