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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之事绝口不提,只是顾生明白,大抵这辈子都很难让一个谋士心性的人,再信了自己。
「老温,你吃啊,光看能看饱啊?」
谢常欢又堵了一块肉到温浮祝面前,温浮祝收回神思,用筷子夹着接过了。
说实在的,他一直不愿去想当年事。
他纵使不信顾生,也该信夫子。
但是他又觉得那一举里面,实在,实在太复杂了。
当初夫子提议出来那个护心软甲算作给他们出师礼物时,温浮祝就觉得不大好。
因为这个软甲,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中只有一个能得到。
温浮祝是个利益最大化的人,这东西,他其实原先都是使过苦肉计的,千方百计的想求来。
不是给自己,是给江墨。
江墨是最需要这个的人。
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了顾生。
温浮祝曾在师父私下找他谈论这个问题时就有点诧异——过往史册中,晏子二桃杀三士说的也无非是此般道理,师父缘何要独独找自己来问?他若意已决,自己再劝又有何用?
除了恭恭敬敬跪在师父面前,温浮祝认认真真道,「师父,这个东西,有最适合它的人,我觉得您不必要我的看法,您心中已自有定数。」
先前替江墨求都求了那么多遍了,他应该是三个人中最先知道这件事的,却也是最不敢声张的那一个。
除了有时候去江墨那蹭床的同时顺带翻翻东西,死活都没翻着。
後来又寻思着,估计是江墨也变聪明了,这事不能声张,不然让自己和顾生怎么瞧,因此便偷偷遮掩起来了。
温浮祝觉得这样也好,江墨成天傻乎乎的,除了对军事方面稍微有点头脑,对人情方面就是头驴。
他娘的,夸他是驴还侮辱人家驴了。
温浮祝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简直为苏衍和江墨操碎了心。却没想到,竟然会在十多年前,他亲自去陲风抢回芷烟尸首时,又再遇见了顾生。
那一下他是真恨不得捅穿顾生。
除了叛徒、还有甚么解释?
让我信你这十来年你其实是我们派去陲风的卧底?
少扯淡了吧,陲风都是江墨和我临时定下要攻的好不好!
可匕首捅破了他的衣衫立时露出其下那丁点眼熟的金丝软线时,温浮祝就有点绝望了。
——「浮祝,为师只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来护好了穿这身衣服的人。」
他曾以为这个人,不是江墨便是苏衍。
用在苏衍身上有些浪费,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十分护着苏衍的,便是不得这旁的提点,他也是誓死守护苏衍的人。
却万万未曾想到,这软甲,会在顾生身上……
「顾生,我再问你一遍,你为甚么会在这里?」
「那你信不信我?」
温浮祝只铁青着一张脸,再不说话。
顾生轻轻叹了口气,单手握住他的匕首,将其往上移了几寸,「喉咙这里软甲保护不到,你动手吧。」
「滚。」
——软甲护得不是命,是同门之恩、是夫子之信任。
我这一刀若是真封喉,那么,我割断的亦是师门之恩。
我做不到。
做不到为你一人放弃夫子、放弃苏衍、放弃江墨。
他们这几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却于无形之中缔结起了比血缘还要深深相印于脉络筋骨的关系。
所以,他放了顾生。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那一次其实是输了的——但凡是能教谋士去逞勇、更何况还被顾生知道自己是在泄恨的成分要多,那么血洗无涯山那一举,是要证明自己多失败才行?杀了那么多人有甚么用?泄恨了吗、开心了吗……
不,统统没有。
如若说那天顾生不在,那温浮祝兴许还能心平气和一点。
便是因为那人又在,还恰恰知道其中一些门道,所以才更衬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为了一己私欲,他输得……一败涂地……这么多年了,无涯山那一战他到现在都没有后悔,纵使留下一个余孽,那不是因为他忽然大发慈悲了,而是因为,那个余孽占了一半芷烟的血脉。
这一放行,冲的是芷烟。
十多年前那一举他兴许真的判错了,可也是从那一天起,他也发誓——自己再也不为私情所困。如若那一举放到现今,温浮祝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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