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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膝跪倒了:
“大人冤枉!休听这刁民信口胡言!”
余舒道:“我如何信口胡言,你家当年从纪家求的鉴帖本就是假,以假乱真,诬告我干娘,图谋我干娘家产,你有何冤枉?你还敢说纪家的鉴帖是真的!”
马县令眼皮一跳,心觉不妙,忙要去拍惊堂木,制住下面声音,可还是慢了一步——
“当然是真的!”怎么能说是假的,是假的不就证明她确实是诬告了赵慧,贪图人家家产吗!
“啪!”
余舒心嗤:果真如裴敬所说,窦家长女贪心,幺女泼辣,一样的是自私自利。
“大人明察,”余舒咬牙拖着半边痛麻的身子爬起来,两手撑着地,仰头看向马县令,色厉神愤,铮铮然声:
“这窦虹一口咬定纪家的鉴贴是真,可我前日确是从六家易馆为我干娘取了八字面相的鉴贴,若不是这窦虹和纪家有意串通要谋我干娘家财,那难道还能是纪家当年算错我干娘的八字面命,误断她是个丧门星不成?果真如此,那纪家易学世家的称号,不过是虚有其表,欺世盗名!”
虚有其表,欺世盗名!
片刻沉静,衙门外再一次炸开了锅,人声鼎沸,几欲盖过了马县令的惊堂木声!
“啪!”
“啪!”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马县令沉着脸看着堂下的余舒,恼也不是,怒也不是,怎道这邋遢乞丐这般巧舌如簧,靠着几张鉴贴,就把窦虹逼急了,然她不去同这窦家论理,反倒是一口咬死了纪家,偏他还不能说她不是——
纪家当年鉴贴是真,那就是纪家误判,有污世家名声,纪家当年鉴贴是作假,那就是窦家串通了纪家,谋人孤女家业,亦污世家名声!
这下子,真真假假都不成!
余舒低头,散发遮掩下,嘴角微微溢出冷笑,不管是纪家还是窦家,这回都别想给她跑。
“是谁敢说我纪家欺世盗名?!”
正是时,衙门口处一声怒喝传来,围观者分道,见人群里,被枣衣黑帽的衙役拥出两个中年人,一个面白微胖,一个唇上蓄须,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俨然是因为四周对他纪家的非议声。
“启禀大人,纪家二老爷纪孝春,三老爷纪孝谷带到。”
余舒扭头看了眼正大步走来的两人,便重新趴回了地上,她这副披头散发的鬼样子,却不敢保证纪孝谷不会认出她来。
马县令看着这姗姗来迟的二人,暗松了半口气,怕他们再晚来会儿,那窦虹就要被下头那刁民哄着把他们纪家给卖了。
他哪里知道,纪孝谷和纪孝春不是故意晚来,而是路口上遇到了“撞车”的,才耽误了工夫。
纪孝谷一进堂便看到情况,他二嫂家的大表姐窦虹就站在一旁,慌慌张张的,地上趴着个乞丐,想必就是那个妄语之徒,盯着余舒的后脑勺看了看,纪孝谷并未想到这就是他那前不久才赶出家门的继女,反倒是比较在意门口为什么聚了那么多人。
纪孝春皱眉看了眼窦虹,转而对地下的余舒冷声道:“刁子,是你方才污我纪家名声?”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真是不知所谓!
余舒未理他,沉着声对马县令道:“望大人明察,还小民干娘一个公道。”
纪孝春还要说什么,被马县令一声咳打断,场下虽然是他的二舅子,但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他怎好明着徇私——
“堂下可是纪家来人?”
二人道:“正是。”
马县令抬手一指地上的余舒,“此人状告你们纪家易馆九年前同窦家串通,做假鉴贴,污蔑他干娘——赵氏女克夫克亲,议亲八字是假,助窦家侵占赵氏嫁妆家产,有人证黄舟指认,又有六家易馆做鉴贴为证,证其并非寡命,你们可认罪?”
纪孝春和纪孝谷对视一眼,前者上前,不慌不忙道:“启禀大人,这件事——我纪家并不知情。”
余舒把眼睛一眯:看来这两个人是在路上都商量好了,要死不承认了。
不过他们以为,这事一句话就能撇干净的吗?
“启禀大人,”余舒道,“当年案件,分明是纪家易馆给出的鉴贴,窦虹刚才也亲口承认了,有黄老伯作证,如今这位纪老爷却说不知情,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哼!”纪孝春重哼一声,面上坦然,心中却有鬼,他对当年之事有所印象,窦虹的确来找他求过,他那时留了个心,并未出面,交给了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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