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页)
你知道他有多么冷酷无情,至少你应该记得我跟你提到过他:当他彬彬有礼的时候他十分可怕,而他愤怒发火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才正常。当他行动缓慢、从容谨慎、抬起嘴唇的一侧露出锋利的牙齿时,我却觉得——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昨晚我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真的很怕打扰到他。没有一丝响动,也没有任何哭叫;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拖沓声,和一阵缓慢、粗重的呼吸声。噢!站在黑暗和静谧中等待并害怕——我也不知道害怕的是什么,那真是可怕极了!
“最后我鼓足勇气,尽可能轻地转动门把手,把门打开了一点。房间里面很暗,我只能看清窗户的轮廓。黑暗中那呼吸声变得更清晰,令人毛骨悚然。我仔细听着,这声音仍然在持续。我使劲把门推开。我担心要是我动作慢了一点,可能门后就会有一些恐怖的东西准备好了来突袭我!我开了灯,走进房门。我先看了一眼他的床,床单很凌乱,我父亲应该在床上躺过,床的中央有一大片暗红的印记,看到这片漫延到了床沿的暗红,我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我感到那阵恐怖的呼吸声飘过了房间,我的目光追随着它。父亲向右侧蜷成一团,右手压在身下,像是被抛尸在那里。血迹从床上一直漫延下来,父亲倒在一片血泊中,我埋下身检查时,那片血闪现出可怕的猩红色。他躺的地方正好在大保险箱的前面。他穿着睡衣。左边袖子破了,露出他伸向沙发外的裸露的手臂。那看上去——噢!太可怕了!到处都是血,他腕上的金手镯周围的肉都烂了,还有很多伤口。我从来不知道他戴着这么个东西,这真让我吃惊。”
深夜急召(4)
她停顿了一下,我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说道:“噢,你无须感到惊讶。你可能没有见过男人戴手镯。我曾见过一个法官在宣判别人死刑时,他举起的手腕上就戴着个金手镯。”她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但不管怎样,这停顿的一刻让她缓和了一些,她声调平稳地接着说:“担心他流血过多死亡,我赶紧呼救。我拉响铃,又跑出房间尽我所能地大声呼救。应该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虽然对于我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群仆人跑了上来,然后又是另一群,直到整个房间都被无数双注视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和各式的睡衣填满。
“我们把我父亲移到沙发上。管家格兰特夫人,那个看上去从来只关注她自己的人开始查看这血来自什么地方。很快我们发现是他裸露的手臂在流血。靠近他手腕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不像是刀划的,倒像被撕裂过的锯齿形状,看上去已经伤到了静脉血管。格兰特夫人用手帕包扎了伤口,并把它跟一个银制切纸刀紧紧绑在一起,血似乎马上就止住了。这时,我仿佛清醒了过来,至少一部分理智已经苏醒;我打发了一个仆人去找医生,又叫了一个去请警察。他们走后,我觉得除了那些仆人,房间里就剩了我一个,我搞不清楚情况,对我父亲如此,对其他任何事亦是如此。我强烈地渴望能有人来帮我。后来我就想到了你,想到那天我们泛舟湖上时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来不及细想,我告诉仆人赶紧准备马车,我自己则草草写了个便条给你。”
她又停住了。我不想说我此刻的心情。我看着她,我想她能理解,短暂的四目相接后她害羞地垂下了头,脸颊红得像娇艳的牡丹。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继续着她的故事:“医生到来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马夫到他家里告诉他后他就飞快地跑来了。他给可怜的父亲弄了一根专门的止血带,又跑回家去拿医疗器械了。我想他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然后又来了位警察,报告给警局不久后督察就来了。然后你也到了。”
长时间的静默,我壮着胆子抓起了她的手。没再多说什么,我们打开门走向督察。他冲过来,边走边说道:“我已经亲自检查现场了,还发了封信给苏格兰场。罗斯先生,您知道这个案子太奇怪了,我想我们最好找来刑侦部门的专家。所以我写信叫道警长马上过来。您记得他的,那次在霍克森登的美国投毒案。”
“噢,是的,”我说,“我记得很清楚;除了那案子之外,我们还合作过好几次,他的敏锐和才能都使我受益匪浅。他的思维十分清晰。当我为被告辩护,证明我的当事人是清白的时候,我很高兴由他来反驳我们!”
“这真是极高的评价了,先生!”督察高兴地说,“我很高兴您赞同我的做法。”
我由衷地答道:“再好不过了。我毫不怀疑你们可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和说法!”
我们上到崔罗尼先生的房间,一切正如他女儿所描述的那样。
有人在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