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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的玩珠亭,就是供好奇的人前来看神珠的。
至于这颗神光照十余里的神珠,到底是神是妖,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也许,是天上下来的某一种不为世人所知的怪物吧!
今天,这些人不是来待神珠出现的,他们在等船回来。等船上的子弟平安回来。
薄雾汹涌而来,风也渐紧。
长长的大石堤上,巨大的榆树发出呼啸声,惊涛拍岸,水口的水势真像排山倒海。
而堤东的十余丈宽运河,却是风平浪静,往来的大小船只丝毫不受影响。
咱们的老祖宗治河真有一套,把运河开在大堤内,船不用驶入风浪滔滔、水怪横行的大湖。
用大堤挡住湖水,河开在堤内,这一段全长将近百里,说伟大真伟大,用鬼斧神工四字来形容,决不为过。
这段运河,开辟不足三十年,叫官河或康济河。以往,船必须驶入高邮湖。
堤上传来一阵欢呼声,三艘渔舟冲出雾影,半挂的帆骨碌碌落下,渔夫们熟练的控桨,冲近水口,一泻而下,进入风平浪静的运河。
三艘渔舟,其中没有张家的船。
彭老爹的脸上,仅颊肉抽动了几下,在他布满风霜的国字脸膛上,看不出忧虑和不安。
亭北百十步一株大榆树下,站着三个中年人,衣着华丽,气概不凡。
站在中间的那位中年人,像是地位最高,留一及胸虬髯,双目精光四射,相貌威猛,风吹起他的衣袂,虬髯飘拂,真像屹立山头的霸王。
雾渐消,风渐紧。
一阵阵长浪,一波接一波拍打着三丈高的堤岸,丈高的浪一击之下,大量水珠扑上堤岸,人们开始纷纷走避。
有些人不愿被水打湿衣裳,纷纷下堤上了河岸旁的小艇,驶过河回家去也。
仅有少数人留下,彭老爹便是其中之一。
凌家来了七个人,拥着紫菱小姑娘进入玩珠亭避水。
三位中年人也不走,也进入亭内观看雄壮的湖景。
“彭老爹。”凌家的一位老仆,向亭南不远处的彭老爹高叫:
“进亭来躲一躲吧!”
“不必,谢谢!”彭老爹断然拒绝,像头倔强的驴。
他身上的青夹袄湿透了,脸上也沾满水珠,下双老眼放射出强烈光芒,给人的感觉是鲜明坚强刚毅,不为任何剧变所屈的刚毅形象,颇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虬髯中年人注视关彭老爹,久久,伸手轻拍身侧那位凌家的老仆肩膀。
“他在等什么?”虬髯中年人问。
“等他的儿子归来。”老仆苦笑着说。
“从湖上归来?”
“是的。”
“他的儿子是……”
“打渔的。”
“哦!这种风浪,小渔舟是禁受不起的。”虬髯中年人不住摇头。
“很难说。”老仆的目光落在汹涌的湖面远处:“也许船无法保全,但人是一定会回来的。”
“为什么?”
“彭小哥是条龙”老仆说:“他可以在水中泡上三天三夜。
两年前,他曾经远到洪泽湖找水怪。这位爷可曾听说过洪泽湖水怪?”
“你是说,淮水神无支祈?”
“还有木妖棕怪,有蛟,有鳌。”
“他找到了吗?”
“三个月,他猎杀了两条猪婆龙,每张皮卖了三百两银子。”
“哦!很好,很好。”
“这位大爷说很好,是什么意思?”老仆问。
“我是说他人很好。”虬髯男人笑笑说,向同伴也阴阴一笑。
两同伴神色漠然,毫无表示。
水天交界处,终于出现了帆影。
“老天爷,那艘船居然挂满帆。”亭中有人惊呼。
不但挂满帆,而且船上只有一个人。通常,一艘小渔舟需要三至五个人。
不久,船在忽隐忽现中渐来渐近。
渺小的轻舟,在强风巨浪中破浪飞驶,除了那吃饱了风的风帆之外,船身似乎大部分时间隐没在水线之下,惊险万状地沉浮不定,真令堤上观望的人看得冒冷汗。
终于可以看清人影了,后舱面掌船控帆的人挽发包巾,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胸膛。浑身水淋淋地,双脚挺立健壮如山,人与舟浑成一体、轻舟破浪像在水面上飞行。
彭老爹毫不动容,对亭内枪出欢呼呐喊的人群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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