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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霄沉默了一下,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他爹是怎麼想的,但是從他爸的日常行為邏輯來看他的猜想不無可能。
他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是這樣的。」
路霄看著良寒的眼睛,一次次地確認:「寒哥,你很好,真的,你非常好,你在同齡人里比別人優秀太多太多了,我爸媽不是不會看人,他們是能掂量出你的分量的,不可能不重視你說的話。」
路霄能猜出來良寒是多想得到自己父母的認可,可老天用他無形的手,讓出櫃當晚的路霄一時腦熱翻了陽台,讓寒哥後半夜忽然發病吐成那樣,讓父母誤以為自己跳樓情緒起伏,推著好幾個人避無可避地面對了他們眼前的問題,路霄不知道命運是要把他們往哪個方向推,但是他相信他的感情是被祝福的,他鼓勵寒哥,一定是可以給他支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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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路霄和爸媽申請要自己的手機,路聞燁把手機還給了他,路霄上樓之後開始跟良寒發消息,終於緩過了白天的事情,開始復盤和討論。
路霄說:「寒哥,你別多想,你還是得主動啊。」
因為現在路聞燁和安馨沒有給出任何行或者不行的結論,他們必須繼續努力。哪怕再受打擊,也還是要行動。
良寒沉默良久:「說實話,我不太知道怎麼跟你父母相處。」緊接著他補充了一句:「我笨嘴拙舌的,好不會說話。」
路霄:「寒哥你千萬別這麼說,你要是還不會說話,那我就是個啞巴。」
路霄能感覺到良寒的彷徨不安,甩給良寒的題太難了,他還沒有成年,就要提前考慮如何討好伴侶父母這種事,路霄想了想說:「其實也不用你八面玲瓏什麼都會,我爸媽什麼人都見過,你正常來就行。」
路霄說的沒錯,路聞燁和安馨什麼人都見過,很多人求過他倆辦事,他們見過很多長袖善舞之人,但孩子這個課題對他倆來說很新,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因為這種事情求他們鬆口。
一連好幾天,路霄家裡缺了什么小零小碎路霄都會告訴良寒,讓良寒從家裡送,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讓良寒來自己家刷存在感,幫忙後也不多留,立刻回家。因為與安馨通過話,良寒隔幾天會找話頭給安馨發簡訊,詢問阿姨身體怎麼樣,叔叔身體怎麼樣,保持禮貌得體有分寸的溝通。
兩個人每天打小球,日拱一卒,每晚花五分鐘聊聊應該怎麼和路聞燁和安馨溝通,做什麼行動,對面有什麼反應,還有他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調整,明明那麼急躁,他們還要提醒自己不要急躁,不要想畢其功於一役,學著前進,也學著後退。主要是哪怕做了這麼多努力,倆孩子其實沒有什麼很有把握的方向,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無用功,這個走向對不對,這些話說的對不對,只能謹慎地察言觀色,小心地試探。
這是第一次路霄認識到自己在父母面前是有多弱勢,他們沒有閱歷,沒有談判的籌碼,唯一拿得出手的是真誠、態度、努力和決心。
良寒也說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做過這種事,路霄明白的,寒哥的家庭條件和異常努力的他自己,讓他十七年的人生無需向任何人討好也能完整地維持著高自尊,他是何等驕傲的人,是那麼的要強,是自己的原因才讓他面對自己的父母時、一次次深深地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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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霄又在跟寒哥說話,他們這些日子微信除了談戀愛就是在談論父母,路霄聽著良寒根據安馨的一句簡訊回復展開的一系列分析,路霄蹙眉又開始陪寒哥做閱讀理解,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聲溫柔的呼喚:「霄霄,出來幫媽媽的忙好不好?」
路霄跟良寒說了一句等會兒我媽喊我,然後立刻出去,只見安馨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家裡的車的車座套卸下來,做出要清洗的樣子:「崽崽,來幫媽媽刷皮革。」
真好,安馨自從嫁給他爸之後洗手作湯羹的次數都少,忽然要刷家裡的汽車坐墊,她的目的簡直不要再明顯。
路霄非常知趣,立刻接過安馨手中的東西,乖覺且興奮地說:「我來我來,還有嗎?我下樓去取。」
晚自習後,母子倆在閣樓上的衛生間裡刷車坐墊,安馨認認真真地站著搜索怎麼清洗,別的話茬也不提,路霄蹲在地上的大盆旁等的心焦,安馨讓他做什麼做什麼,眼見著就要洗完一半了,路霄終於忍不住了,主動說:「媽,寒哥跟我說你給她回復消息了。」
安馨頓了一下,緊接著輕輕說:「是。」
路霄沉吟:「你和爸爸是什麼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