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1/4 页)
郁暖烟站在自己母亲的坟头,呆呆看着这个哭泣的男子,她忽然觉得好冷。母亲等了他十年,而他以为几滴眼泪就能抵消这十载的岁月么。
她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母亲埋葬。她深深记得飞扬的梨花一簌一簌落到了母亲的身上,面上,她知道母亲再也不会醒来。
那男子向她伸出手,唤她的名字。父亲这个名词对她来说太陌生,太陌生。她打开了他的手,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母亲说她永远都不想再见你了。”
是了,今生将不再见你,只为再见到的已不是你,心中的你将永不会再现,再现的只是沧桑的日月和流年。
郁冉晨用十年的光阴,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走的也恬然。从此,无爱亦无憎。
那是她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知道,她恨他。第二天女儿便没了踪影。
他辗转相寻却依旧找不到女儿的踪迹。于是回到了这无泪谷的旧地,希望有一天女儿能够回家。
直到多年之后,夏天离带着听尘来寻他,他才知道女儿也已经去世了。她的体质像她的母亲,生下听尘的时候再无以为继,因疾而终。
她是那么的恨他,连一面都不肯再见。
夏天离和他说明了来意,把听尘交给他就匆匆离开了,一个月之后便传来他身死人手的消息。
他想起了夏天离最后的嘱托,“这孩子以后便随他的母亲姓郁,千万不要让夏家的其他人找到他。”
墨夷冶遵着夏天离的遗愿,用他留下的财产,悄然建起了这苍梧山庄。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少年的时候错过了太多的东西,这辈子的注定孤独,都是为了对旧日的偿还。
老人的眼角隐隐有泪,听尘望着那画像中的身影久久不语。
再繁丽的容颜终是作了古,伊人已逝做什么都是枉然。
老人的肩膀忽然感到一沉,听尘的手轻轻抚在上面,“外祖父,当心身子。”
老人的眼中充满着惊喜,“听尘,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听尘努力吐出这几个字,他从未说过如此亲昵的称呼,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好孩子。”墨夷冶老泪纵横,拥着外孙,不能自己。
谷口的梨花纷纷扬扬好似一场大雪,听尘站在落英中,微凉的花瓣砸在身上,花开花落几春风,他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是时候了。
芍药山庄中,疏袖望着一江春水,想起了尘水楼,想起了听尘。几月未见,也不知他的身子怎样了。
前日接来夏焱的传书,想是会盟之日不远了,也不知听尘有何打算。
寂和站在树下,远远看着失神的疏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有些事情他都看出来了,但是那丫头却依旧被自己蒙在鼓中。
而不远的林中,溟然独自挂在树上喝着闷酒,来芍药山庄一月余,自己就像是摆设一般无所事事,那毒间接毒发了一次,好在有疏袖即使施针止住。
隔着重重树影,望着江边独立的人儿,眼神有了一瞬的落寞。
他们都是一样被命运所玩弄的人。
忽听林中有异样的响动,溟然眼中精光凌烈,望着树林的另一边,那里闪过一抹红绡衣角。
溟然猛追过去,剑光锁住了来人的去路,“魇,好久不见。”
那人见无法逃脱,换了一副浅笑的模样,缓缓转过头,珠圆玉润般的面庞。“幽冥君大人,你我真是有缘。哦,你看看,我说错了,现在你已经不是大人了。”
溟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次让你逃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你了。”
楚锦目光泠然,“哼,你背叛了主上,自有人来替我取你性命的。”
“是么,那你也看不到了,因为那个时候你早已经是个死人。”溟然剑芒一动,楚锦却也及时拔出了棠溪。
二人身影分合,楚锦的武功本就不及溟然,眼看着长剑就要灌胸而过,忽然斜拉里跑出一个人影,长剑透背穿过,喷了楚锦一身的血。
待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楚锦骇在当场,声音颤抖,“少,少伯。”
倒在地上的人扯出一丝笑,正是当日被逐出尘水楼的燕闲阁主何少伯。“楚锦,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可是,可是我心甘情愿。”
楚锦捧住了他的面庞,手心冰冷,声音竟带了呜咽“你怎么这么傻。”隐觉面上有一丝冰凉,自己竟流了泪么,不她怎么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