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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楚和崔戎,年轻时就长时间地做过别人的幕僚。可是轮到李商隐做别人的幕僚就没那么顺利了,原因是他得罪了牛党。在入王茂元府之前,李商隐出自牛党令狐楚的门下,和令狐绹情同手足,包括朋友萧瀚等人,他所结交的几乎都是牛党中的大人物。这也难怪有人会把李商隐视做牛党中人,现在聘请他的王茂元,被大家认为是李党的人,于是自然地李商隐的这回投靠被人看做是一次变节。
甘露之变后,牛李两党的人陆续回到了朝廷,最先是李党的郑覃被任命为宰相,接着牛党的李固言入相。到了开成二年,李党的翰林学士陈夷行以本官同平章事,第二年牛党的杨嗣复、李珏两人双双入朝辅政,朝廷中牛李两党倾轧争权的局面越来越激烈,最后由于两党党魁都不在朝中,而斗争进入了僵持的局面。这是李商隐入王府的大背景,也是他的举动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的原因。李商隐入幕府时,令狐绹在长安还只是个左补阙的小官,在牛党中还算不成大的势力,但作为牛党人物他势必从心理上排斥李党。李商隐从小长在自己家中,现在却又投到李党的门下,这叫令狐绹如何不生气,他觉得李商隐的举动大大地背叛了自己。当然,不止一个令狐绹,朝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李商隐的这个举动,变节背叛之语在背地里汹涌流传。李商隐一介书生,根本没什么社会经验,他入王府的选择也并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一个新科进士更没体验过什么宦海风波,既然有人要请自己,也就不假思索地去了。但恰恰是因为这种不谙世事,让他触犯了###中最忌讳的潜规则,“去牛就李”必然会引起牛党人的攻击。可是书生气很浓的李商隐一直没把自己看成是牛党中人,虽然他从小长在令狐家,他也没借朋党之争捞取过什么东西,他对令狐家是心存感激的,走到哪都承认自己是令狐家的门人。
两难天涯路(5)
王茂元和李德裕只在牛党人眼中被视为一条在线的人,实际上王的年纪要比李德裕大许多,宦历比李德裕还要久,他们之间也只是有一些交往而不是太深。可在牛党人眼中,都把王茂元看做是李党核心之一。最恼火的是令狐绹,他在京城生着李商隐的闷气,觉得他是个背恩之人。李商隐并不知道令狐绹这样误会自己,在泾州也过得相当地顺利安适。公文事务虽然繁杂,不过凭李商隐的才华应付起来自然游刃有余,王茂元觉得女婿韩瞻的这位朋友才学十分了得,而且办事也稳重塌实,便有意将他招入府上做自己的女婿。
开成三年的初春,李商隐和新婚的妻子作别,来到长安应吏部试。到了京城,知道自己的事居然被当作别人酒后的谈资,说李商隐这人如何如何背弃了令狐家,让他听见后万分伤心。考试时主考官是李回,他对李商隐的评价很高,李商隐也以为这次会很顺利一定能得到吏部的重用,可是随之就出了差错。李商隐急切地打听到真相,原来主考官倒是真的录取了自己,可哪知道名单送到了中书省,一个负责审核的官员看过之后指着李商隐的名字说:“此人大不堪”,言下之意肯定是觉得李商隐是个背弃旧恩之徒,估计此官员也必是牛党中人。另外也有人告诉李商隐,曾情同手足的令狐绹现在也在背地里说他“心怀躁进,忘恩负义”,这让他很是伤心。后来,李商隐硬着头皮去令狐绹府上拜访了他,可令狐绹见到他再无以前的热络客气,变得敷衍而冷淡。这时李商隐才明白,中书省的官员都与令狐家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自己又不太相信,毕竟令狐绹与自己一起长大,不会在背后这样整自己罢。以前写信,李商隐也多感激之语,令狐家的栽培之恩是从没忘记过的,这一点令狐绹不会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说自己背恩呢,娶王茂元的女儿并不存在什么背恩,李商隐并不会为了投靠王茂元而与令狐家结仇,令狐家的恩情他觉得一辈子也报偿不完的。李商隐越想越气,也许向令狐绹解释已没有用了,失落地回到了泾州。
在泾州李商隐并没将长安的遭遇忘得一干而净,他时常心情沮丧地在庭院中散步,一次大雨之后他见到了被风雨摧折的牡丹,不禁触景生情怜悯起来:
浪笑榴花不及春,先期零落更愁人。
玉盘迸泪伤心数,锦瑟惊弦破梦频。
万里重阴非旧圃,一年生意属流尘。
前溪舞罢君回顾,并觉今朝粉态新。
——《回中牡丹为雨所败二首》之二
自己的遭遇难道不正象眼前的牡丹,被风雨所伤,李商隐这时后变得分外地苦闷甚至绝望。他看不到任何希望,长安的政治气候是那么排挤自己,人生理想何时能实现呢?好在每次见到家中的妻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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