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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并不买账,“腰牌的确是宫中的,但水车一向不是走西门的吗?为何独独今日走南门了?”
小太监怒斥道:“今日有人截了天牢,西门驻兵三千,等到绕过那些人,洒家取水回宫只怕皇上都该用午膳了。”
守卫有些松动了,但仍不放行:“公公说得有礼。但今日情况特殊,恕不能放行。”
天已大亮,夜郎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向那小太监。守卫见了,肃然垂首。士兵让道,城门大开,马车驶出了城门。
马车出了城便一路急走。莫非和智海被困在水桶里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颠簸这下,莫非的腿痛得难忍,豆大的汗珠爬上她的额头。智海身上再也没有药物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揉捏着莫非已然红肿的脚踝。这样的揉捏并不能止痛,但莫非明显觉得自己好过了许多。她蜷起身子,钻进了智海怀里。智海身子一僵,最终没有推开她。
马车停下了。智海抱着莫非跳了下来。夜郎看着智海扶在莫非腰间的手,面色阴沉地说:“你还没有死?算你命大!”
智海目露精芒:“是你做的?理由!”
夜郎淡然:“是我做的!理由?在你只身闯天牢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了吧!我倒是小瞧你了,重伤在身也能只身救出莫莫!”
智海双目赤红:“我仍出家人,断不会与你争。回音寺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你也真下得了手!”
莫非听得稀里糊涂,二人言语之间似乎夜郎要杀智海,回音寺的人已被杀光了!她颤声问:“是怎么回事?夜郎,你告诉我!”
夜郎定定地看着她,忽地启齿一笑,颠倒众生:“莫莫,我不是好人。但会一直对你好。如你所愿,我会尽我全力救你爹出来的。你们先走吧。记得走小路。通缉令天亮就会发往各郡县!”
智海背起莫非迅速地走入莽莽大山。
一路上,任凭莫非如何打探,智海一点也不肯透露刚才他和夜郎的谈话内容。这让她很郁闷。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地面,智海本是重伤未愈,又进天牢救了莫非再次受伤。纵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了。汗水渐渐湿透了他的衣衫。莫非要他放她下来自己走,智海像是和谁斗气一般,油盐不进,一言不发,默默地背着莫非走着。莫非只好用衣袖轻拭他的额头,为他擦汗。
二人来到一条小溪边,山泉清冽,莫非贪婪地舔了舔焦渴的嘴唇。智海像是后脑长有眼睛一般,打她放在一块石头上。摘了一片宽大的叶子做成斗状,打水给她喝。莫非又渴又饿,足足让智海打了三次水才算喝足了。
智海拿着叶子,愣愣地看着她。莫非觉得智海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会笑和慈眉善目的和尚了。一身农夫的打扮,头上围着条青色的头巾。最主要的是他的目光,不再是当初的清澈如泉,眼眸中荡漾着莫非看不懂的东西。这样的智海让她觉得很不习惯,她有点紧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莫非纯粹是想开个玩笑,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智海默默地掬了捧水喝了几口,再清洗了一下脸和手,“你好好坐着,我去采些草药。”
这是出城以来智海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有点黯然,智海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听夜郎说,他是受了重伤的,却只身去天牢救她。危急关头,宁愿拼死,也不愿丢下她。而终于脱险了,他却对她冷若冰霜。她多想他能与她说说话,哪怕是像以前那样公式化的来几句“小僧”“施主”也行!但他除了留给莫非一个修长的背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莫非在石头上坐得无聊,已是正午,太阳毒辣,她浑身粘乎乎地。想起自己已有二十多天没有洗过澡了,她看见眼前的小溪就想扑过去。
她艰难地单腿跳到溪边,惬意地把腿伸进水里浸泡着。对着明如镜面的溪水,她看见水里那个女子蓬着垢面,满脸都是干涸的血迹。太丑了!之前自己还在智海面前自称美女呢!她想想都觉得好笑,仔细地洗净了小脸。头发好久未梳理过再加上汗渍和血迹,粘在头皮上很难受,她索性连头发一起洗了。
如果不是在野外,如果不是因为智海随时会回来,她真想跳进水里痛快地洗个澡。现在,她只能把能洗的地方都洗了,衣服挽到手臂上,裤腿绾到大腿。
等她洗完了,智海还没有回来。一如天牢里独处一室的孤独,她恐慌地叫了两声智海,回应她的只有山中的蝉鸣。她不慌张在从水边爬起来,不顾脚上的疼痛向智海走向的林子跑去。他会不会出事了呢?是有追兵追上他了,还是他的伤势太重,昏倒了呢?她不敢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