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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算是吃了一顿饱饭。要是再来碗米汤溜溜缝儿就好了。”
看来他是吃饱了想水喝了。米汤没有,河堤上却走过来两个人,一老一少。那是驸马庄的王木匠带着孙子刚从马驹桥赶集回来,王木匠手里提着一个点心匣,准备第二天到亲戚家随份子用的。毛三一眼看见了,对杨八说:“杨哥,你要是能把那位老先生提的点心吃了,算我的,回头我再去给人家装一匣。”
杨八瞪了毛三一眼:“你小子说话算数?别屎屙半截再坐回去。”
毛三提出了条件:“一块接着一块吃,中间不许停。”
杨八说:“当然是一口气吃完,谁他妈吃饭还歇气儿?”
毛三又说:“吃的时候不许喝水。”
杨八问:“吃完以后可以喝吧?”
毛三说:“吃完以后随便喝。杨哥,还有一句话,你要是吃不完呢?”
杨八说:“不可能,哪儿的事?”
毛三说:“咱不是打赌吗?打赌总有输有赢,你要是输了呢?”
杨八说:“输了当然算我的了……”
两个人打起了赌,顿时把众河工都惊动了,人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等着看热闹。
这时候,王木匠带着孙子走近了。
毛三上前,客气地打着招呼:“大叔,赶集去了?”
王木匠也客气地搭着话:“是啊,你们挖河辛苦啊。”
毛三说:“有饭吃就是造化,辛苦点儿怕什么?”
王木匠说着话拉着孙子向前走。
毛三将他拦住了:“大叔,您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点心?”
王木匠说:“我装的是核桃酥,怎么,嘴馋了?”
毛三又问:“您装匣子里装了多少?”
王木匠说:“三斤足足的,是在福泰记装的。”
毛三说:“大叔,是这么回事,我们正在打赌。我这位哥哥叫杨八,能吃能干大肚汉。他刚吃完一扁担菜龙,我问他还能不能把您这匣点心吃下去,他说能。我跟他打赌,他要是吃得下去,这点心算我的,我马上再去给您装一匣。他要是吃不下去,这点心算他的,他马上再去给您装一匣……”
王木匠是个很随和很爽快的人,也喜欢跟年轻人一起凑热闹,抬眼看了看杨八,确实是位非同寻常的大汉。于是,一扬手,便把那点心匣痛痛快快地交给了毛三。
毛三马上把点心匣打开,好家伙,一匣核桃酥装得鼓鼓囊囊,都要把纸匣撑破了。焦黄的核桃酥油亮亮的,干得都裂开了缝。不要说吃,就是看一眼也流口水,终年一挂肠子闲半挂的穷苦人,有几个尝过核桃酥的呢?有的人一辈子连块渣儿都没舔过。杨八却有这么好的命,居然一个人要吃一整匣核桃酥。凭什么?就因为他是个大肚汉吗?能吃居然也算起本事来了。
杨八坐在一个河泥堆积的土牛上,将那匣核桃酥抱在怀里,在众目起火,众口垂涎的包围中,又大吃大嚼起来。核桃酥是一种很干燥的点心,里面的水份几乎都被烤没了,表面上都裂了缝。杨八一口一块,沙啦沙啦地嚼着,口中的唾液很快就被干裂的点心吸收了。没有水浸着,干燥的核桃酥在他嘴里很艰难翻动着,连舌头都拉不开了。杨八只好伸长了脖子,使劲往下咽,连两只眼珠子都憋得鼓胀起来。众人在周围看着,也替他咀嚼,也替他伸着脖子往下咽,那表情痛苦得有些残忍,那场面难受得有些滑稽……
痛苦也罢,难受也罢,杨八居然把那匣点心吃下去了。最后,连匣里的渣都倒在手心里,吞了下去。
河堤上一片欢呼声。
王木匠的孙子见爷爷买的那匣点心被一个彪形大汉吞进了肚子里,心疼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毛三忙过来:“小兄弟,别哭,别哭,我马上到马驹桥镇上去给你买……”
王木匠对毛三说:“算了,我也算开了眼了,这匣点心算我的吧。”
毛三急了,忙说:“那哪儿行啊,咱说好了的。”
王木匠哈哈笑着,拉着孙子又朝马驹桥的方向走去……
就是这么一个能吃能干力大无穷的杨八,今天却要跳宝案子。
跳宝案子有跳宝案的规矩,一进门他先得寻衅闹事,引起众人的关注。他径直来到中间的那张赌桌上,膀子一摇晃,便把两边的人撞得趔趔趄趄地向后退去。然后,两只大手摁着赌桌,瞪着充血的眼睛问:“那位朋友赢了?”
甘瑞知道遇见麻烦了,没言语。
马长山迎过来:“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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