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页)
無他,這表姨的老公是個花店老闆並沒什麼大本事,可是她小叔的本事就大了,就是鎮上農信社的副科長。里里外外農田上需要資金買點機械設備或者淘換點種子,貸款都要經過他的手。
陳明華不笨,想通這個關節,便上自己叔叔家報信來了。
陳家蜜只覺得不可思議,若說自家現在要貸款,大伯母見不得好去使絆子那很正常;可如今自家只是去辦貸款延期,辦不下來花田運營不下去,自家肯定會背上債務,按說老陳家的財產有陳爸一半,難道不怕被村上拿去抵債嗎?
更何況,就算農信社也得按照章程辦事啊,陳家蜜詳細看過那些文件,自家花田只要運營得當還款能力是不成問題的,只不過遇上了年景不好,按照農業貸款的相關規定,他們一家的貸款延期申請的條件算是比較優越的,被拒的風險其實很小。
大人們聽了她的話卻不那麼想,玉仙嬸叉著腰心裡把陳家老大一家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就是個打工的還讓不讓人捧著飯碗好好吃飯啊:「陳家姑娘,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你爸那八畝花田要是能種下去,自然是不愁還款的,可你要知道今年遭了災的可不止我們一家,按照鄉裡頭的一貫做法,那可都是必須先要照顧損失特別大的人家。我們不過是損失了一多半兒,何況你爸爸當時還買了點兒保險,前兩天我跟車去交易中心送花的時候,還有不少酸話說咱們家批發價三塊一朵,比起旁人一斤兩塊,是陳官村的資本家。你大伯母萬一使對了勁,農信社說不定真不考慮我們。」
陳明華想說自己親媽要做的事情想盡辦法也一定會做成,但是這種氣氛本已沉重的場合,他愣是沒敢說話。
陳媽嘆了口氣:「我也不說難聽的話,今年的情況這麼特殊,人家批准了是情分,沒批也是本分。困難的人家那麼多,那天我在農信社還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呢,至於會不會考慮我們家的實際情況,無非是辦事的人手裡一緊或是一松,你要說人家有什麼錯兒,那是絕對談不上的。」
「我想想其他辦法。」陳爸出門去發動自己的老版桑塔納,準備把玉仙嬸順路捎到花田去,然後自己再去趟學校,「教務處的黃老師她家小姑子是農信社的櫃員。」
陳媽嘴唇動了動,最後那話並沒有說出來:陳爸至多讓人家幫著打聽關係,一個櫃員幫不上什麼忙。
才吃完午飯,陳爸的電話就來了,他退休前在學校里名聲挺好,黃老師一家也是盡力幫了忙的。她小姑子趁著午休時間在電腦里查了下陳家的申請,按理說最近農信社業務量大,這申請怎麼也要三個工作日才有音信,陳家的申請隔了一個晚上卻已經出了結果。而處理這張表單的人,也正是社裡的副科長。
黃老師把結果告訴陳爸的時候也很為難,因為照自家小姑的說法,副科長這事做得談不上對錯。陳家聽了交易中心的建議,年年為花田投了農業險是事實,年後可以得到理賠也是事實,在幫窮不幫急的做事原則下,陳家的訴求當然是靠後排。陳家必須在年底前把最後一筆貸款還清,而數額不高的理賠要走保險公司的流程,最快得要年後到帳,要補種的花苗目前也還沒著落。
因為一時的現金流緊張,最後導致滿盤皆輸,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新鮮。
陳媽想來想去只能想到去求助韓強,因為推廣進口花苗艱難,當初交易中心承諾,對簽了協議的種植戶的花田,交易中心是會托底的。她正要出門,陳爸身後帶著一群人走進來,陳家蜜一看,還是從前的陣容熟悉的氣氛,大伯一家連同那個叔公又來了。
陳爸估計沒想到他們使了絆子還能厚著臉皮上門,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倒是大伯母,最後一個跨進門,探頭探腦地把大門緊緊關上了。
一群人坐下後,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大伯和這個叔公家裡也種花,因為村里人種紅玫瑰的太多了,大伯母出主意選了另外一種粉色玫瑰「影星」,說是這種量小值錢,何況小姑娘不是都愛粉色?結果「影星」一樣是兩三塊一斤的收購價,不說錢沒有賺到,品種老化的玫瑰抗寒也差,大雪一來死了個精光。大伯母便眼熱陳家的玫瑰,個大價高不說,大寒天的才死了一半,這才是真正的好花。
陳媽見丈夫不說話,出聲打斷了大伯母的絮絮叨叨:「交易中心大門朝南開,你要進去沒人攔得了,簽了協議領了種苗,只要人勤快點都能賺錢。」
「那得有本錢啊,」大伯母裝出一番為難相,「我也想學著你們去農信社貸個款,不過你知道我那個表妹今天打電話和我說了件事,說你們家的款子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