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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娃发了一阵痴。一块走两步,就会给你改成份。想的美。猫逗老鼠玩够了,还不是一口吞下肚。不过也怪,脸不沉了,还有说有笑走在一块。怪!
“我还听说老三为领中央军起义当解放军,故意给咱家钱,在省城买房子,稳老蒋的心。”
这话没有让兴娃轻松,反让兴娃有一种羞辱上当受骗的难受。
“噢!我明白了。啥人品嘛!不够人!”
别人变人脸为鬼脸,咱家也出了人脸变鬼脸。愈想愈生气!他发怒了。自觉脖子的翎毛向上扎,耳朵发烧。
“你说谁啥人品,不够人?”
“我说谁谁耳朵发烧去!我还要说,要喊:啥人品,不够人!”
晓竹看他不像迷糊,不像傻的样子。只怕他狂劲上来,出个事。待他平静了些,柔声细气地说:“我确实没听真确!也许大嫂没听清就悄声低气给我说的。算了,算了。生啥闲气,我给你下挂面,打两个合包蛋,酸酸的,辣辣的……”
“我饱了。”
兴娃把被子向身下一垫。脸不红了,气不喘了。眼闭住,脸上显出哭相。
第十二章 情重义深(1)
第十二章 情重义深(1)
“军长有多大?”
“不知道,恐怕和省长差不多!”
大哥也不知道军长有多大,他是听刘书记说的。
“呷呷,管多少营长?”
工兵营人就不少,要站一河滩。兴娃数过,如今忘了。
百个营那太多了,要站一河滩。兴娃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唉呀……恐怕不止百个营!”
“我明白了。不怪他哄老蒋投了共产党,是想当军长。啥人品!”
“兴娃,你不能这样说你三哥!”
“对,我不说他人品。我要我二哥哩!”
兴娃瞪大眼,真视大哥!
大哥不说话了。
兴娃早不是过去的兴娃了,不能提耳朵,不能吃栗子,不能抽脖子。他有媳妇,他对不对都不能用老办法了。何况他提到老二,让大哥也眼热心酸。
大哥深深叹了口气。
“你常说: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做人要以仁义为本。兄仁弟义,才是正理。他呢!吃人家老蒋的,拿人家老蒋的,最后日鬼捣棒槌,把老蒋吭了。吭了老蒋不说,把我二哥搭上了。投了共产党,也没落下好,给咱个地主还是破烂。让你受……他仁在哪?义在哪?”
兴娃哽咽得说不下去。把筷子往盘里一丢抱住头。晓竹看见他眼泪掉在鞋上心里也不舒坦。兴娃想不到,连大哥也学会了,把人命当耍耍,也要变成吃人狼了。像刘哥那么聪明的人,对这事也不吭不哈。你宣传政策,给我家订成份,你能不知道?地主帽子该给谁戴,你能不知道!成啥世道!
不吃饭,也不肚子饥,坐在房檐台,面对拆了的一溜瓦,溜了几根椽的破房子出神。
拆时那么快当麻利,那么眉开眼笑,还没到手就争多论少。如今盖时那么难畅,两三天连那几根椽都没上上去。原钉进原窝,咋比生娃还难!平常人模狗样,如今一付付歪瓜裂枣。
上工来像羊拉屎吊*,挂串串,你来他不来。来了先坐在房檐台拉闲话,叮闲楞,谝闲传,抽烟,咳嗽,吐痰,……干起活来,像阎王爷抽了筋,少劲没力,挪着步,咧着嘴……不咧眉瞪眼了。不对我家一瞪二训三墩搭。我们家人没得罪你们,又没害稀屎痨?你们那几天的脸和这几天的脸咋不一样了。
台发他爸有眼色,最先来了。乐乐哈哈的,出口对清善就夸两句。顺情说好话,舔*子不挨骂。你学到家了!要富农成份给台发和台柱好娶媳妇。如今当上贫农,为多分几根木料,好盖房子。根子上还是为娶媳妇。布叶长得多好,多亲疼。你台发没本事,守不住,让锁子弄了,脖子挂鞋上吊了。再娶媳妇还要上吊。老想占人便宜,能有好报。
“兴娃,手心翻手背,说翻就翻了。怪不得咱积极分子,上边的事咱不摸底,要按四六年前给你家划中农都有点高。”
他蹴到兴娃对面,在布袋挖烟,没话找话。
“在积极分子会上我就说,你家不够个地主,不够!差驴把长。可有人还说我立场不稳,缺乏斗争性。吓得我好几夜睡不着!只好跟上大家跑。”
“你改了口?”
经经他爸和兴娃并排,他蹴在房檐台上。那笑兴娃能看来,是讥讽。
“政策兴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