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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到正堂时,庄海山两人身上的捆绑早已解了,此时柳眉与柳叶两姐妹正相拥而泣。
庄海山与柳叶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却是明白无疑的——是唐松把他们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见他进来,柳叶推开妹妹柳眉,拉着庄海山就并排拜伏在唐松面前。
饶是唐松又拉又劝,柳叶依旧拉着庄海山坚持完成了三拜。到第三拜时脸上泪痕未干的柳眉居然也跑来凑热闹,一边的柳尚虽不至于如此,老泪纵横的脸上也同样是不可思议的惊讶与满满的感激。
就在几人拜谢推让的时候,隔壁唐达信家遣下人送来一个竹纹纸封笺。
打发那下人离去后,唐松拆开封笺,见里面放着的除了一张柳叶的身契外,尚有价值一万贯的飞票。
这是安抚人心的定金!却之不恭,那就收下吧。
唐达信府内。唐达礼与唐达勇俱都在座,看着那一万贯飞票送出,他两人也是长舒一口气,心中放松不少。
“三弟,你需怪不得为兄今日心狠。这事你做的糊涂啊!”,唐达礼婉转的为此前那一巴掌致了歉意。
“大哥打的不亏”,唐达信此时那还有心思计较这个,沉吟片刻后蓦然发问道:“大哥素来见事明白,依你之见,刚才的事情中我若不允下这些条件,那小畜生是否真会去衙门举告?”。
“三弟问的是,适才我也一直在思量这个”,接话的是唐达勇。
“自看完那封信后,我就一直注意着他。这么大的事情你我都难免失态,唐松却是一派镇静,自始至终没有半点慌乱。三弟也是久在商贾场中打滚儿,总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唐达勇不解的追问。
“说明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见,所以才不会犹豫迟疑乃至失态”。
“三弟说的是。更重要的是方才那么长时间我竟没从他的眸子里看到半点宗族之间该有的亲情。就连我掌掴三弟的时候都没有,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反而是快意”,唐达礼手中磋磨着细瓷茶盏,点头道:“三弟你没判断错,刚才若是谈不拢,唐松怕是真会向衙门举告”。
唐达信点点头没说什么。老二唐达勇却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家门不幸,竟出了这么个黑心狗肺的狼崽子”。
闻言,唐达信脸上的咬肌滚了又滚,却终究没再说话。
唐达礼没在意老二的叫嚣,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复又看向了唐达信,“老三,兹事体大,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灭的结局。我不管你想什么,也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但在那封信还没拿到手之前,却不许你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唐达信冷冷一笑,“大哥放心,这轻重我还掂量的住。这不刚安排了去各处布行筹钱嘛,且等钱凑够了,我一定亲自交到那小畜生手上,赎回那封祸根”。
“稳,一定要稳!你明白这个就行了,老二,三弟今天也够烦心了,咱们走”。
………………
怕再生出什么波折来,当夜柳叶就住在唐松家中,一并连柳眉及柳尚都不曾回家,姐妹俩正好做伴。
唐松将庄海山叫到自己房中叙谈了很久,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总之庄海山出来时眼睛红通通的。
第二天一大早,唐松起身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先自去了襄城县衙。他要办的事情本没什么为难,加之又有钱财开路,自然更是顺畅无比。不到一个时辰诸事就已办的妥帖。
出县衙后雇了一辆车径出襄州东门。为加强与地方的联系便于统治,大唐自定鼎之后便大力发展以长安为中心的道路及驿传系统,经过七八十年的发展,此时天下各州间道路便利,每出城五里及十里处也都建设有完备的长亭短亭供行人休憩,五里为短亭,十里一长亭。“行行复行行,长亭连短亭”诚不为虚语。;
唐松到达襄州东城外的十里长亭时,庄海山,柳叶及柳眉,柳尚早已等候多时了。
唐松要安排他们走的事情庄海山早已向柳叶说明,其中的道理也说的通透。此时也就无需多言。
进了亭子之后,唐松径直将两张过所,两张身籍文书及高达五千贯的飞票轻轻放在了庄海山与柳叶面前。
看到身籍文书时,柳叶与柳眉柳尚已是眼神一缩。对于她们这些一出生便在奴籍的人来说这张纸真是太重要了。身籍文书在别人手里,那自己这条命就不是属于自己,只不过是主人家等同畜产的物品罢了。只有这张纸到了自己手里,这条命才算是真正掌握到了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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