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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混账了……
终于,周三爷大概实在是耐不得寂寞了,起身到院子里转悠去了。
顾全松了一口气,举着画笔肆无忌惮地欣赏起了燕儿。燕儿有点儿拘束,有点儿紧张,远没有刚才周三爷在场时那样坦然了。
顾全说:“燕儿,你放松点儿,你一紧张,脸上的光线就不柔和了。”
燕儿听了顾全的话,更紧张了。这个顾先生是怎么搞的,怎么也像周三爷那样亲亲热热地喊她燕儿呢?在场面上,别的人可没有这样称呼她的。有喊奶奶的、有称太太的、有叫夫人的,就是没有对她直呼其名的。燕儿,只有周三爷这样叫她,叫得她心里暖洋洋的,身上麻酥酥的。可是,顾全这样叫她,却让她感到害怕。还有顾全的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火苗一样烫人的眼睛。离着丈八远,她都能感觉到那眼睛里的灼热。人的眼睛怎么能放出火来呢?周三爷的眼睛可不这样,周三爷的眼睛是暖暖的,让人觉得很安全,很踏实。而顾全的眼睛却是火辣辣的,烧得人浑身燥热,口干舌硬……
燕儿越来越紧张,脸颊红红的,头上冒出了汗珠儿,连喘气都不均匀了。
顾全无法画下去了,随着燕儿的紧张,他也躁动起来,握着画笔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这是怎么了,在苏州城、在大运河、在漕运码头上,顾全也称得上是个风流才子。他遇见过各式各样的绝艳美色,也曾在风月场上浅吟低唱,放浪形骸。为什么面对着这么一个委身于人的雏妇就这么把持不住自己呢?
周三爷在院子里哼起了小曲,那是穿流在大运河的花船上流行的小调。这种小调腻腻歪歪的,让人能嗅到一股浓烈的胭粉味道。周三爷只是哼着调,没有唱出词来,这更让人觉得淫秽滑腻……
顾全努力镇静着自己,索性放下画笔,跟燕儿说起话来:“燕儿,听口音你是山东人,山东什么地方?”
燕儿说:“山东荣成。”
顾全说:“荣成,那可是个好地方。”
燕儿问:“你去过?”
不知道为什么,燕儿没有对顾全称呼您,而非常自然地说出了“你”字。跟周三爷到了漕运码头上,她才知道京城人是很讲究规矩的。跟人说话,一定要说“您”,除了对晚辈和特别熟悉的平辈,都要说“您”。燕儿已经很习惯对任何人都说“您”了,“您”和“你”是万万不可用错的,可错用了“您”,不可错用了“你”,礼多人不怪嘛。可是对顾全,那个“你”字便脱口而出,似乎连想都没有想。
顾全显然没有在意燕儿对他的称呼,依然很随便地说:“荣成依山傍水,风光秀丽,人杰地灵呀。不知道你在荣成什么地方?”
燕儿说:“荣成有个崖头台你知道吗?”
顾全说:“知道,我还去过。”
燕儿又问:“崖头台有个上刘家村你知道吗?”
顾全一下子愣住了:“你是上刘家村人?”
燕儿说:“怎么,你知道上刘家村?”
顾全说:“你姓什么?”
燕儿说:“我姓王,叫王小燕。”
顾全说:“你认识王春明吗?”
燕儿突然惊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王春明?”
顾全说:“王春明是我舅舅,小时候我在上刘家村住过很长时间。”
燕儿“啊”地叫了一声,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顾全急切地问:“王春明是你什么人?”
燕儿说:“我……我爸爸……”
顾全一步蹿到了燕儿的身边,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这么说,你是表妹了?”
燕儿说:“我知道了……你……你是全子表哥,我听爸爸提过你……你在的那时候……还没有我……”
顾全一下子扑到了燕儿的身上,声嘶力竭叫了一声:“天呀……”
燕儿也一下抱住了顾全,放声大哭起来:“表哥呀……”
两个人的哭声把周三爷惊动了,他急忙进屋,见到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哭作一团,顿时懵了……
※※※
冬梅像一颗挂在树梢上的海棠,还没有等到秋风秋雨秋霜的侵袭,便过早地成熟了。熟透了的冬梅在枝头上挂不住了,摇摇晃晃地总想坠落下来。
是妞妞开发了她,使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她在朦朦胧胧中便豁然知晓了男女间的一切奥秘,在一连串慌慌乱乱的动作中便失去了童贞,尝到了饮食男女的真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