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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如果他只是厉王之子,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身世,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还像以前一样。可是,母后忘了?长宁侯私养罪人之后,还交给母后抚养,欺君罔上,哪有一点将父皇、将朕放在眼里?如今晋儿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还因为继位的是朕,而对朕生出了敌对的心思,勾结瑞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朕如何信他?”
“因为继位的是你,所以对你生出敌对的心思?”太后嗤笑一声,“这话说出去,你自己信吗?你父皇为什么立你为太子,你心里不清楚?”
皇帝脸色难看,只低低地喊了一声:“母后!”
当初先帝膝下也有不少皇子。其中居长的康王是元后嫡出,可惜生来有腿疾,不良于行。二皇子厉王骁勇,却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王妃,后因涉及谋逆事发自杀。三皇子宣王聪慧早逝,是他的同母兄长。其余老四老五老六或身份生母身份低微,或被厉王谋逆一事牵累。厉王事件结束后,他母亲被立为皇后,不满十一岁的他同时被立为太子。
接连折损了几个儿子以后,父皇对他寄予厚望,要求极严。他很努力却也没法让父皇完全满意。他曾经不止一次听人背后议论,说如果不是他那几个兄长接连出事,根本轮不到他。那个时候陪在他身边,代他受罚、替他受累的,是比他还要小两岁的季安。
他十六岁继位以后,对朝政一直甚是勤勉。每当提起当时被父皇立为太子的原因,自然是他自小聪慧,深得父皇喜爱之类。
太后方才情急之下冲口而出,此刻也意识到不妥。她话说的太重了,没给皇帝留一点情面。
定了定神,她面带恳求之色:“皇儿,谋逆是重罪,应该慎重。晋儿从小养在哀家身边,你看着他长大。他习武、进锦衣卫,也是因为你。你信得过他,才让他做指挥使的,不是吗?这些年,他对你忠心耿耿,何曾有过二心?你不能让忠臣寒了心啊……”
“母后……”皇帝皱眉,“儿子心里有数。”他迟疑了一下,有些心虚:“朕也不是立刻就要杀了他,该审的还是会审,该查的还是会查。”
之所以忽然发难对陆晋出手,一是刚看到证据,震惊失望。二也是怕打草惊蛇,让陆晋有了防备之心,反而对他下手。所以他才听了季安的建议,先制住陆晋。——而且这件事要先瞒着太后。
没想到,竟给一个小姑娘捅到了太后跟前。
细细想来,确实是孟浪了一些。
皇帝双目微敛,视线在韩嘉宜身上凝滞了一瞬,才缓缓移开。
“那晋儿现在呢?”太后追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儿子没杀他,只是先关了起来。”皇帝颇有几分无奈,“母后不要惊慌。”
“那陆家呢?”太后苦笑着摇头,“你让季安去陆家抄家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在你心里,你早给他定了罪是不是?”
“母后!”皇帝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是否勾结瑞王还有待商榷,可他是厉王之后这一点是证据确凿的。长宁侯陆清欺君罔上,按律……”
太后以手撑额,双眼紧闭,身体踉跄着竟往一旁倒去。
韩嘉宜看在眼里,心下焦急,连忙去扶,却被皇帝抢先。
皇帝惊惶而又无奈,一面命人传唤太医,一面扶着太后,轻声安慰:“母后,朕会彻查,会彻查。”说着扬声吩咐人,去让季安那边的行动先停下来。
长宁侯府此时仍是一片混乱,季安带着人在书房等地搜寻所谓的证据。——其实,这对他而言,只是走个过场,陆晋“谋逆”的证据,他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还给皇帝呈现了一些。
这一次,陆晋肯定逃不了。
“认真搜,认真看!”夏日虽热,可季安只觉得浑身舒泰。
直到忽然有人匆忙而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传达皇帝的命令。
“你说什么?”季安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季公公,皇上口谕,没查明真相之前,先不抄陆家,只暂且囚禁在府中,着人严加看守,莫使逃窜。”
随手指了指乱糟糟的长宁侯府,以及已经被纠集到一处的侯府中人,季安脸颊的肌肉都在颤抖,声音也在发颤:“皇上说,先不抓他们?”
“是,皇上要慢慢审查,从长计议。”
季安呵呵冷笑了几声,心说,荒唐,真荒唐!皇上拿抄家杀人当儿戏吗?难道皇上不打算趁此机会杀了陆晋、灭陆家满门吗?就不怕延误时机,遗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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