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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到了牆角後,陳澈看了韓念橋一眼,他其實很想說那筆錢乾脆讓蘇青阿姨她們家不還不就好了?我們家又不缺那點錢。甚至於,陳澈還在想,如果韓念橋不同意的話,他可以從自己的零花錢和壓歲錢裡面拿出來一筆錢來填這個空缺。
可是陳澈不敢說,因為他知道這種行為不對。
韓念橋無限期的延長還這筆錢的期限已經是成年人之間對彼此最大的寬厚,但凡堂而皇之的說不必再還,那就成了高高在上的施捨。
……
當陳澈在想木暢的時候,木暢剛結束她所受的刑罰從地面上站起來。
今天的天有點涼,哪怕穿了秋褲,寒意依舊無情地從地面鑽進了她的身體,站起來的時候,木暢的腳步有點不穩,與此同時,她被扇過耳光的臉頰也在隱隱作痛,用不著照鏡子,木暢也能夠猜得出她的臉一定腫了。
木海是下了死手的。
抵著後槽牙,木暢感到有血腥味在她的嘴裡蔓延,不過木暢沒有太在意,她靜默無言的進了自己的房間,借著剛剛蘇青讓她進房間拿衣服陪她出去的幌子從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來一張農業銀行卡。
這張卡裡頭存著差不多近兩萬塊錢,是這兩個月來蘇青東拼西湊湊出來準備還給韓念橋的,裡頭還包括她從自己老闆那裡預支的兩個月工資,本來蘇青打算先湊個兩萬塊錢的整還給韓念橋一筆,可是沒想到,臨了能出木海這事。
蘇青並不敢直接說自己手頭存著兩萬塊錢,否則木海一定會逼問她手裡怎麼會存在這筆錢。
蘇青給木海的藉口是出去找人借,至於找誰借,木海並不關心,韓念橋回來了,蘇青現在在做的那家便民商店老闆娘和她關係也還不錯,她既然說出了兩萬塊錢這個數額,那她總能夠借得到的,而關於後續要怎麼還,木海就更加不關心了。
借與還,這些都是木海不會去潮心的事情,他甚至連陪著蘇青把這筆錢送去五安市場都不會做,陪蘇青去五安市場的人是木暢,否則木暢今天也不可能這麼早就結束木海的刑罰。
把農行卡揣進兜里後,木暢出了房門。
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爛醉如泥已經昏昏入睡的木海,他的一隻腳耷拉在沙發下,睡姿很差,而在他的腳下,全是空空如也的酒瓶和只剩半截的菸蒂。
這是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腐朽與窩囊氣息的男人。
木暢的目光沒有在木海身上停留太久,她扭頭看向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蘇青。
如今蘇青的頭髮很凌亂,臉上也不太乾淨,這些都是木海家暴後的罪證,在剛剛,木暢在跪著的時候,蘇青去勸木海讓木暢站起來,她知道木海不會陪她去五安市場,但是她自己一個人也不敢,勸木海的時候,木海一把把她推在了地上。
是看著蘇青跌坐在地上實在是無法站起,木海才大發慈悲施捨給蘇青一個騎士的。
很莫名的,看著眼前這父親不像父親母親不像母親孩子不像孩子的家,木暢忽然在想,為什麼她們要繼續過這樣子的日子呢?
蹲在蘇青的面前,握著蘇青近乎冰涼的雙手,一個念頭在木暢的口中呼之欲出。
她忽然很想說:「媽媽,我們逃吧。」
可是木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蘇青就在木暢手掌傳過來的溫度中回了神,她失焦的目光聚集在木暢的身上,她反握住木暢的雙手,她不斷地說:「來,暢暢,快拉媽媽起來,我們今天得去五安市場把錢給趕緊還了。」
蘇青自己沒有意識到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淚不自覺的從她的眼眶中奪眶而出,她死死抓著木暢的手把木暢的手幾乎都要抓出淤痕。在蘇青帶來的痛苦之下,木暢覺得自己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找出自己這些天來不斷跟在周慧身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那無非是她在第二次看到周慧與方兵對打的時候,她看到了周慧身上的血性,她想看帶著這種血性的女人最終會選擇一條怎樣的出路,可是時至今日,木暢忽然想,她何必在一個陌生的女人身上尋找出路呢?
她可以和媽媽自己逃跑啊!
到了樓下,蘇青拉著木暢急匆匆的往五安市場所在的方向走,可是在這一刻,木暢沒有按照蘇青的指令在做事。
木暢停在了原地。
她如今已經長得和蘇青一般高了,平視著蘇青困惑的眼神,木暢輕聲對她說:「媽媽,我們走吧。」
蘇青沒有聽明白,她發問:「走?」
木暢急急地說:「對,媽媽,我們走吧,我們離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