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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他无所谓。他不指望我的支持,只是想感受一下从我身上不知不觉弥漫出来的冷酷一面。他观察我,解剖我,不断和我交谈,仿佛通过我可以直接和死亡对话。身为士兵,并且是精英部队的一员,他需要也必须理解一切。情况并不复杂:打战,有人先死了,就这些。但是他理解不了,因为他还没有杀过人。
“和其他工作一样,杀人也是工作,总之就是一个技术活儿。”
他问我:“杀人的时候你想什么了?”
“什么也不想。”
我回答之冷漠,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绞尽脑汁,极力回忆那些时候自己到底想什么了。
“真的,没想。完全没想什么。”
如果他是问“你有什么感觉”,也许我能说得动听一些。我继续回想在黎巴嫩南部巡逻时的战斗“片断”:遥远的枪声,杀死某个人而我并不想他去死。基于一种说不清楚的心态,有些死亡令人困惑,给人留下创伤,而有些却完全不会。人在死的瞬间,会下意识地表现出一种样子:变得很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满脸疑惑。这和一般的兴奋感不同,而是更为微妙的一种状态。就是那么一种感觉:既像刀刃一样锐利,同时又像拳击般猛烈,很难描述。如果足够强烈,周围的人也能感觉到。对,这会给人留下后患。当我向人讲述这些的时候,大部分没有经历过这种伤害的人理解不了,他们会冷笑,认为是我心理脆弱,过于敏感。那些毫无顾忌谈论这类话题的人,他们往往双手未曾沾血。以我的看法,眼下困扰诺阿穆的问题更加麻烦,因为他不是杀人后遗症的受害者,而是对军人职责毫无认识。
我很不情愿地进入他所希望我充当的角色,告诉他:“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你现在是成年人了,必须懂得怎么面对死亡。不要乱了阵脚,应该往前走然后”
我做了一个大清扫的手势。他点头称是,飞快地揉揉眼睛,然后长叹一口气。
“不过杀人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不想。”
我本来可以告诉他,杀人会带来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为所欲为,毫无制约,所有宗教和社会律条都抛到脑后,释放出内心最兽性的东西。能够去做被所有道义都谴责的事情,这是何等迷人和令人陶醉。虽然它实际上是一种难以解脱的痛苦。
“你从来没有过谦意吗?”
我很不高兴地说:“没有,为什么要有歉意?既然得做,我就做了,没别的。”
第六章 HADAG是一种鱼(12)
他还是很怀疑,追问道:“可是,这么频繁的杀人对你就没有任何影响吗?”
“没有。”
我说的是真话。杀掉一个人渣不会让我有不适感。偶尔令我感到不舒服的,是我能够杀人的事实本身,是我突然获得的阴暗爱好和永远失去的诺阿穆那样的纯洁无辜。不过这是另
一码事了。
我告诉他:“知道吗,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退让和消沉才是对生命的否定。‘你会选择生’:没有比这更准确的表述了。不过依我看,自从有人开始杀戮的那天起,任凭别人掐住你脖子才是对生命的一种犯罪。六百万牺牲品足以成为那些冠冕堂皇原则的祭品。”
他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对这些反复听过的调调,他已经麻木了,他不再相信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我缺少演讲才能,这不是我的本行,我也不想再继续这种沉闷的对话。我最后颇为恼火地说了几句:
“你说的没错,我是杀人,为了以色列人的安全,为了求生的信念,我在合理的可以掌控的情况下奉命杀人。这不是盲目的仇恨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屠戮,而是迫切需要,国家安全的需要。但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如果需要,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再杀一次。”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并建议诺阿穆回到心理治疗室去。他精神脆弱,而我帮不了他。
不久我听说他自己离开了部队,并加入一个名叫Yesh Gvoul的反战组织。
第四部分
第七章 重返叙利亚(1)
1997年9月25日:以色列特工在约旦暗杀Khaled Mechaal未遂,引发一场外交危机。
为了换回自己的特工,以色列释放了35个巴勒斯坦犯人以及哈马斯组织的精神领袖Cheikh Ahmed Yassine,他在10月5日成功回到加沙。
在我经常活动的那一带,形势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