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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州,而欧华汽车一旦在美国资本市场上发行股票,融资进账的巨款都要拿回中国,投资到东州去,本身就是拿美国投资人的钱,向中国的国土上投资,向东汽集团投资,用哪一个名义能在美国上市,就挂在哪一个的名下,来为我们的国家做事,为清江省的汽车工业融资。这么一来,仅仅用了基金会的一个名,我的资产,香港银钻财务的出资就会给你们所担心出现的那些人夺走,全算作别人的了吗?我看不会,我相信我们的国家,我相信改革开放的政局,我相信我们社会主义的法律、道德和良知,我相信东州市政府的诚意,我更相信东翔是我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金伟民的一番话让有些激动的纪东翔情绪稳定下来,一直沉默着的丁能通轻哼一声说:“伟民说得对,欧华汽车谁是出资人,欧华汽车到底是谁的资产,不都是明明白白摆着的事实吗?即使有人要明抢暗夺,我看也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一点也不复杂。再说香港银钻财务的钱都是有银行的出资凭证的,都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来办理,真鉴如镜,翻得了天吗?让我看你们都是杞人忧天,还是好好喝酒吧。伟民,明天你就要闯百慕大三角了,我们大家敬你一杯壮行酒。”
众人无不响应,一时间小花园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丁能通虽然嘴上说真鉴如镜,心里却为老同学捏了一把汗,此时此刻金伟民已经听不进去不同的声音了,因为箭已经在弦上,金伟民把所有的心思和能量全都投向了东汽集团走向纽约的进发之中。
丁能通不得不佩服老同学在资本运营上的卓越想象力和操作才能,金伟民虽然通过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资本重组,充分放大了自己在东汽集团上市项目中的权益,但是丁能通还是认为欧华汽车挂在基金会名下是金伟民的“阿喀琉斯之踵”。他心里只是默默为金伟民祈祷,希望自己的担心不被言中。
回北京花园的路上,丁能通坐在朱明丽的红色宝马跑车里沉默不语,朱明丽不明白丁能通怎么突然深沉起来,便逗趣地问:“通哥,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心上人了?”
丁能通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我的所爱在山腰;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 我的所爱在闹市;想去寻她人拥挤,仰头无法泪沾耳。’‘
我的所爱在河滨;想去寻她河水深,歪头无法泪沾襟。’”
还未等丁能通说完,朱明丽咯咯笑着说:“‘我的所爱在豪家;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摇头无法泪如麻。爱人赠我玫瑰花,回她什么:赤练蛇。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由她去吧。丁大主任,干吗拿鲁迅的打油诗寻开心?”
31。四合院(5)
“明丽,你想过什么是爱吗?”丁能通若有所思地问。
“傻瓜,真正的爱是说不清楚的,只是在心里想一个人。”朱明丽脉脉含情地说。
“可弘一法师刚出家时,他的妻子问他爱是什么,他双手合十说,爱是慈悲。”丁能通禅味十足地说。
“通哥,你该不会是要出家吧?”朱明丽戏谑地问。
“明丽,我不是想出家,我是想回家了。”丁能通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说。
“想回家?”朱明丽不解地问。
“对,我都两年没回雨露村看我娘了,我该回家看看我娘了。我已经向市政府请了半个月的假。”丁能通充满惆怅地说。
“通哥,我觉得你是想自己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朱明丽用渴望的目光扫了一眼丁能通。
“不用,我到东州后还要去昌山的黎明监狱看看罗小梅。”丁能通不假思索地说。
“通哥,你活得太累了,其实你早就不爱她了,何必要学聂赫留朵夫呢?”朱明丽酸溜溜地问。
“我哪儿有聂赫留朵夫的境界,他是在为自己的灵魂救赎,我既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勇气。很长时间没去看她了,只是觉得应该去看看她了。”丁能通愧疚地说。
“通哥,那天你在我房间喝醉酒,躺在我床上睡着了说梦话,你知道你嘴里喊的是谁的名字吗?”朱明丽心情复杂地问。
“你呗,还能有谁?”丁能通圆滑地说。
“油嘴滑舌,我在你心中有那么重要吗?告诉你吧,是衣雪。”朱明丽白了丁能通一眼,猛一踩油门,宝马跑车轰然冲上立交桥。
丁能通以为朱明丽会说自己喊的是罗小梅或金冉冉,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喊的是衣雪,他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地嗔道:“拿你大哥开心是不?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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