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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皱眉,拉住我的衣服执着地扯啊扯。
“铖铖……”我扭头呼救。
后者给予我祝福的微笑:“保重。”
操,你个没良心的!
拗不过花花,也为了防止走光,我只好悻悻地投入篮球大军,要知道我念书那会儿一千米就没及过格!
事实证明,白开水放上一百年也变不成陈年女儿红。大金子和花花没技术,但有蛮力啊,小疯子体力差点儿,架不住人家有头脑有技术,我可倒好,纯粹一三无产品,于是在场上就是来来回回练习往返跑,偶尔有球砸过来,我便灵巧闪过,弄得容恺哈哈乐,说冯一路你他妈是打篮球还是玩躲避球啊!最郁闷的当属我所在的队伍,纷纷指责我是卧底,说这哪是五打五,分明是四打六!
群众的忍耐是有限的,于是半小时后,我被成功遣送回观众席。
还是花花送我下场的,沉静的眼睛里满是鄙视。
之后花花再没找我打篮球,他自己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仿佛真爱上了这项运动,只要一放风,就粘在球场下不来了。我省了心,再不用费劲巴拉的去搜寻,生怕他晃荡到哪个阴暗角落又生事。
天越来越凉,狱里统一换上了秋冬囚服。
郊外风大,囚服一吹就透,所以我又在里面穿了两层秋衣,每到放风时候,就像地主老财似的两手插袖子里,寻个背风的地儿,和这个聊聊天,和那个说说话。
我挺喜欢和周铖这人说话,不光是因为花花的事儿。首先,他的思路很正常,不会像小疯子那样前一秒还拜金主义呢后一秒就跳到狭义相对论;其次,他不跟你拐着弯儿说话,有一说一,谈到不想说的,就微笑,随你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却也不会编个瞎话儿蒙你;第三,就是和周铖谈话让我特有成就感。有好几件事儿,周铖的结束语都是我这话就跟你一人说过,麻烦保密。
我这辈子还没让人这么看得起过。这是真话。
这些事儿里还包括一件我从入狱就特好奇而迟迟没寻到答案的,那就是周铖到底过失杀了什么人才进来的。摸着良心讲,我是横看竖看没瞧出来这人身上有一丁点儿杀人犯的气度。但听周铖讲完,我觉着又能理解了。说白了其实挺简单个事儿,他跟一人好了,那人有暴力倾向,他想分手,没分成,那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折腾,后来他准备跳楼,那个人跑过来和他一顿纠缠,结果摔下去的是对方。个中详细他没讲,我也就没问,但联想大金子媳妇儿来那两天他的反常,我觉着这故事可信,所以我就信了。
我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平时瞧着温温和和,可真要发起狠来,比谁都豁得出去。
后来找个不经意的当口我问了一嘴他和那人一起的时候在上还是在下,周铖没矫情,直接说在下,然后微笑着补了句,好奇害死猫。我说我属兔!
有时候我也和王八蛋聊天,但都挑没其他管教在场的时候,很低调。我知道了王八蛋和我同龄,爹妈都是普通的国企职工,念完警校毕业就分这里来了,至今没有升迁的希望。谈过六个对象儿,最近一个因为女的要先买房再结婚而且房产证必须写女方父母的名字而分道扬镳。
进来五百多天,我的心态一直在变,十七号乃至全监狱的其他人应该都一样,刚进来的烦躁,进来几年的麻木,快出狱的兴奋和蠢蠢欲动。
唯独俞轻舟,没有。
N年如一日,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早,十一月中旬,就飘飘扬扬下来了,早晨上工的时候地上薄薄一层,不注意还以为是霜。那之后没两天,老头儿来了。管教喊冯一路有人探监时,我还以为耳朵出现了幻觉。
不过终究是爷俩儿,一年的空白完全没对我们造成影响。我看他比去年精神不少,遂瞬间就恢复了顽劣本性:“难为你还记着我。”
老头儿白我一眼,没稀得骂我,自顾自道:“入冬了,给你拿两件儿保暖内衣,本来还想买棉鞋的,你姑说这里面不让,都得穿统一发的?”
姑,你得是有多恨我啊,不就小时候欺负欺负你儿子么!
“嗯嗯。”监狱是发鞋,不过要在里面多穿四双袜子。
“在里面没闹事吧,一定要规规矩矩接受改造……”
“出来也好重新做人,爸,你能有点儿新鲜的不?”
“我听说……”老头儿忽然神神秘秘凑近话筒,小声儿道,“里面有挺多男的和男的……你没给我乱搞吧?”
我无力扶额:“您老人家哪个棋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