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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岸边的凉亭旁瞧见孙策那匹高大的赤红战马,然后在不远的树下看到了叼着根草斜倚在树干发呆的孙策。
默默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太史慈素来重信义,六十日之期未满,你何苦这般心焦?”
孙策倒不奇怪周瑜怎会知道他与太史慈之间的约定,军中与周瑜亲厚的人不少,而这原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瞧着周瑜把明显劝慰的话说得愁眉苦脸,倒似那背约之人是他周瑜一般,随口接道:“我倒是觉得公瑾比我还要心焦。”
周瑜自然不会承认他确实是心焦,只不过焦虑的是他孙伯符而不是太史子义,只得白了他一眼也随意靠在树干上不再说话。
孙策此刻却来了精神,拖了周瑜一只手过来,周瑜正待挣扎,却感觉一个温润的物件落进掌心,耳边是孙策漫不经心的声音:“前几日找到的小玩意,瞧着好看就找人刻了送你。”
抬手仔细去看掌中的物什,却是块精雕的红缟玛瑙,深色部分给雕成了一个古朴腾虎的模样,昂首摆尾前掌处颜色陡然变成血红色,犹如托起的一轮旭日般,映着黄昏的落日隐隐瞧见里面泛着赤红的水光,正中心镂着一个‘瑜’字,整块玉石泛着明艳光泽,居然是块罕见的血胆玛瑙。
拇指缓缓摩挲在那虎身上,笑吟吟的瞧着孙策:“兄长寻的小玩意是要瑜佩在身上还是压在枕下?”
“公瑾想要贴身佩戴自然最好。”他看着周瑜白皙的手指在那墨色的虎身上摩挲,忽然涌起的情愫只想揽他进怀深深亲吻,可孙策却只是瞧着什么都没有做,“公瑾的琴美则美矣,可惜了琴身实在太过简朴,这小玩意镶在琴身上不正好么?”
亏得他还记得自己的那具五弦古琴,当初他抚琴时说琴有五音乐有五味,不若给这琴取名五味,孙策正瞧着一册兵书,闻言只说五味哪有虎威好听,公瑾你年纪轻轻哪里就知道人生五味了。周瑜就白他,命名一事,终是不了了之,却不曾想时隔那么久,孙策还是刻了个老虎送他,心道伯符执拗,却还是笑着收了,老虎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好。
他陪着孙策看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长河之上,手中的玛瑙早已暖热,就在孙策准备起身回营时才说出一句:“你要真担心子义,不如派人去沿途找找,许是真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孙策此刻却没了当初的怅然,周瑜也笑着继续道:“莫说太史慈素来重信,这世人谁都能负,又有何人能狠心负了你孙伯符?”
二十五
贰伍
晨起的阳光尚未落进安静的议事厅,介于黎明与黑暗之间的时刻,只有微微摇曳的烛光映在厅内的两个身影上,给两人留下个忽明忽暗的侧影。
周瑜坐在案边,面前是一方沾着血迹的绢帛,就着烛光能清晰的瞧见上面的字迹:
“孙策骁勇,与项籍相似,宜加贵宠,召还京邑。若被诏不得不还,若放于外比作世患。”
以周瑜的眼力,不难看出是许贡亲笔。他们派了人去路上迎接太史慈,却没想到半路没有找到太史慈,而是碰见了前往许都送信的许贡门客,察觉有异的孙策亲信便截下了书信连夜送还孙策,此刻天还未亮,书信已经呈到了两人面前。
周瑜看看信中内容,暗道许贡用心险恶,让曹操借天子之手挟制孙策轻则软禁重则丧命不可谓不狠毒,他微不可察的叹口气,然后去看座首的孙策,那人难得的面沉如水几无表情,在周瑜看来,那人已是气极,才会看起来这般平静。
远处隐隐有雄鸡报晓声传来,案边的烛火摇晃了几下,终是熄灭了,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在孙策脸上,给那人添了不少生气,只那双眸子还是深幽的骇人。
他张了张嘴想劝慰几句,可是话到嘴边终是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只是抬眼看着孙策唤了声伯符。
一丝忧心夹在声调里,倒是成功的活泛了孙策面上的表情:“我知道公瑾想说什么,许贡虽在江东声名不小,如今我提领江东以国士相待,难道这便是他的回报么?”
眼睛瞥过周瑜面前的书信,凌厉的杀意一闪而逝,“如此阴险小人,死不足惜,公瑾莫再多言了。”
周瑜看着他,心中莫名的惶恐却没丝毫消失的意思,多年后忆及这个阴翳的早上,想到今后那个猝不及防的后果,周瑜便悔恨当初为何不死劝孙策改变主意,再不济,至少下令杀人的命令也该由自己去发,他想过自己战死沙场或者横死街巷,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孙伯符,会走在他的前面,抛了自己独自看那江水滚滚东逝。
他心里胡乱思索着,那边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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