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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到孤身边来吧。”
周瑜人在马上不便行礼,便也只是拱拱手催马前行,却是跟孙权落后了一个马头的位置,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身后诸将看周瑜如此,无人敢把速度放得比周瑜还快,于是浩浩荡荡的一干老将,也都策马跟在了孙权身后。
受检阅的多为孙策在世时提拔的青年将领,人数众多编制却并不严谨,如今军费开支混乱,孙权便想着合并管理,也好有个统一调度,他给周瑜说,周瑜也并无异议,此时他跟在孙权身后,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年轻面孔,排列整齐的军士矗立在哪里,安静而肃穆。
孙权走得很慢,似乎是要一寸一寸的看将过去,然后印在脑中,心中默默回想当初那盏灯烛下面带清冷倦色的周瑜口中一一陈述的将领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特长什么缺点什么,慢慢看过去,仔细对照上,然后牢牢记在心中。
嘴角笑意亲和,弯弯的眉眼和浅色的眸子在明晃晃的日头下勾勒出一个年轻的一方之主,孙权就那么一眼一眼的看过去,却在接近走到队列尽头时猛然僵直了身子。
算不得久远的记忆汹涌而来,赤红的战衣结实的绑腿,长槊森冷的寒意在阳光下幽幽的闪着冷光,一队士兵,极少的一队士兵,就那么傲然的立在队列尽头,却在孙权走近时山呼万岁气吞山河。
那气势让人毫不怀疑这支军队能撕裂一切挡在面前的事物,就像人们毫不怀疑江东的那个小霸王可以劈开任何挡在眼前的障碍,因为瞧见他们的那一刻起,不仅仅是孙权,江东所有旧部眼前都闪过了那人的影子。
当先的一个年轻将领排众而出,对着孙权单膝下跪道:“末将吕子明,见过吴侯!”
孙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回头去看周瑜,那人眼中的雾气一闪而逝,盈盈的蒙在温润的眼眸中,似乎是在看下首的吕蒙,又似乎什么都没看,面色带了几分苍白,然后在感觉到孙权看来的目光时,扯出一个笑意:“士气不错,却不知平日里操练如何?”
于是孙权便看向吕蒙,缓声道:“子明,摆出个阵势来看看吧。”
吕蒙领命而去,孙权看他带着部下军士操演军中惯用的雁行阵,飘扬的赤红披风微微刺痛了双眼,再回首去看周瑜:“公瑾若身体不适,可先行回府休息。”
那边周瑜已经恢复的往日模样,笑着道:“周瑜无妨,劳主公挂念。”
那边厢已是喊杀声一片,孙权瞧着周瑜并无敷衍之意,也就不再多言,专心去看那阵法去了。
阅军归来孙权回府换下了戎装,也没带侍从,轻袍缓带的去往周瑜府上,只还未跨进那人屋中,便已先听到了清越的琴音。
曲调大气磅礴直抒胸臆,却在到达顶峰时突然婉转而下,郁郁而来似有无限心事,幽幽哀怨在孙权心中还未回荡一圈,那调子又突然轻扬,只是一股哀伤却是夹在琴声之中再也挥之不去。
孙权听得心酸,忍不住张口叫了一声公瑾!
铮!
琴弦应声而断,蹦断的琴弦陡然划破那人指尖,一抹红艳。
周瑜起身行礼,却被孙权半途托住了手腕,一面吩咐侍女取伤药来,一面拿了干净帕子按住了周瑜伤口,他做得理所当然,仿若一切再正常不过。
孙权看着那具五弦古琴,琴身镶嵌的玛瑙腾虎泛着温润光泽,光线照射下似有水光流动,转眼看见周瑜眼中似乎有不舍之色,又看那伤口血已止住,便松了手去拿那具琴:“弦断了再续上就是,公瑾大可不必为此事心伤。”
他说得随意,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仅仅只关乎那具五弦,另一手已经取了新弦替换上,拨弄几下调试琴音,嘴里却道:“孤想给吕蒙多加些军士与粮饷,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看着他的动作,依稀还带着当初在舒城随自己读书的模样,便道:“军中事务,主公自己可以做主。”
听他这么说,孙权忽然笑得像个孩子,倾身凑近周瑜身边:“天已入秋,孤想去林场猎狐。”
听到他说打猎,周瑜不受控制的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要反对,却在看向那人的眼睛时忍住了,终究是血脉相连,耍赖磨人的神情都要如出一辙,只那‘打猎’二字却像是刻在心头的伤,踟蹰一下,对着孙权道:“周瑜随主公一同前往可好?”
孙权的浅眸里早已盈满笑意,晏晏的对周瑜道:“求之不得。”
三十五
叁伍
周瑜策马穿梭在茂盛的林间,阳光穿过枝枝叶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前方一人赤马皂衣一骑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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