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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微行蹙眉,窗外言诤正骑马而行,他呵一声冷笑。
先生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他那点儿事,多半是路上言诤同先生说的。
陆厌尘此前做少师时,在银陵有一座御赐的宅邸,后来走了,步微行让人扣下了地契和房契,一并收入了东宫,进城之后顺利分道扬镳,陆厌尘在家门口下了车,做了别后,马车又载着步微行和霍蘩祁往她的绸庄里去。
柳双卿候了丈夫几月,才等到他归来,没想到却等来一个揉着屁股哎哟哎哟惨叫的夫君,骇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言诤抱着她就哭着哀叫道:“又挨了二十大板……”
双卿:“……”
怕是他活该。
她丈夫是什么德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霍蘩祁收拾出来的空房派上了用场,总算安顿下来一尊大佛,但只有他一个人,阿二他们现在都不见踪影了,再具体一些的行踪步微行也不肯说。
夜里,袅袅回来了。
霍蘩祁诧异,“袅袅去了十多日,怎的……”
她猜想是否顾翊均真的熬不住了,袅袅的神色有些苍白,艰难地微笑了下,“老夫人来了银陵。”
老夫人曾决绝地将袅袅赶出家门,单说这一点,袅袅在此时难以面对她。
正逢左邯也快从乡下回来了,霍蘩祁为了袅袅的事也颇觉得头疼。
太医为顾翊均诊治之后,除了回了文帝,也回了步微行。在霍蘩祁一筹莫展时,他从容不迫地替她加了外裳,淡淡道:“明日,让师父过去一趟。”
“啊?”
“你不知道,他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神医。”
第79章 病危
顾老夫人将院落封锁; 谢绝外客。
当霍蘩祁与陆厌尘等人上门时,却被硬生生阻隔在门外,顾老夫人在顾翊均房中吃茶; 他还是那么副松散模样; 烟花般一蹴即逝的笑意吊在眼角,自在地画他的画儿。
顾老夫人没有动手将他的画笔和宣纸抢过来; 也是顾忌他拖着这么一副病体,但他时刻忘不了那个香袅袅; 顾老夫人如何能不生气; 又兼之与萧氏退婚; 她简直失望到了极点。
拄着檀香木杖,顾老夫人喘一口气,饶是儿子大病缠身; 她也顾不得了,“萧绾才德双全,我为你打算,才让你上银陵来向她求婚; 你倒好,求了却又退,你是不把老婆子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
要单说退婚这事; 顾老夫人不至于如此懊火,这个不肖子,也不知哪里来的通天本事,连被她一手逐出中原的顾家支系子弟; 也教他寻着了。
如今几个纨绔子弟日日上秀宛顾府来讨要家财,顾老夫人一气之下将人掀了出去,不许他们上门,谁要敢来便去报官。
众所周知顾老夫人是平生最不屑与官府为伍的。
顾翊均咳嗽了一声,鼻下一道猩红的血痕缓缓溢出,顾老夫人心魂一惊,他却满不在意地用帕子拭了,淡淡道:“萧绾看不上我。她是德才兼备,但我一个行将就木之人,配不上她。”
顾老夫人早被他这副病容骇到了,她得到消息,只说顾翊均身子不大好,可如今一见,却岂止是不大好!
她震惊道:“你同老婆子我说实话!你身子……怎么了!”
顾翊均坦然道:“快死了。不到三个月。”
老夫人惊得魂魄欲散,手杖“铿”一声落在地板上,她的眼里涌出了两股热泪,“混账!混账!”
他到底将自个儿的身子糟蹋成什么样了。顾老夫人瞪着眼睛看着床榻上提笔作画的儿子,除了骂他,除了责备说不出旁的,“身体发肤……你……你故意要气老婆子!混账!”
顾坤从外头袭了一身霏霏细雨而来,“老夫人,外头,有一位号称厌尘先生的大夫请见。”
顾老夫人撇过头不教顾坤见着她的泪水,大袖一扬,“教他进来。”
顾坤佝偻了腰,“但是,袅袅也来了。”
他一向是知道顾老夫人对袅袅的不满的怨憎的,因为故意有此一问,顾翊均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眉眼波澜不惊。
这半个月,袅袅一直待在他身旁,虽见他少,但他能感觉到,仿佛呼吸之间都拂过袅袅身上清幽的女儿香,尽管不能时常见到,但每日用的膳食和汤药,都能尝到她的气息。
他吃过袅袅做的饭,无数次,彼此之间太熟悉。
母亲来了,袅袅便离去了,他的药膳之中,再没有熟悉的冰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