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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笑话,便拉着袅袅去看树下的蚂蚁,想哄好她。
他们逗了一下午的蚂蚁,袅袅总算拨云见日,露出了笑靥。
他松了一口气,那时却不知,她从此看他的目光,已然不同。
此后纵然有红袖添香、软语戏谑,也再不似那日般,少年少女隔得如此近,如此亲昵,耳鬓厮磨,桃花繁茂,如烟似雾,那倾城的日光底下纠缠的身影,一个窈窕,一个奇秀。
他生命之中邂逅过无数女人,对某个与少女共赏蚂蚁搬家的午后,几已忘却。
只有她却铭记如今。
顾翊均用锄头翻出那松软的泥,露出了木箱一角,他也不知道,为何此时如此急切,“来人,将东西翻出来!”
那数十本书被搬入顾翊均的书房,他望着一地书卷,那只彩羽鹦鹉,凝然无言。
离家时,他无意嘱托了一句,“袅袅,最好替我将书藏起来,以免老夫人发觉了。”
只是一句笑语,那时候他对坐朝为官已有放弃之意。
只为了这句不经意提起的话,袅袅受了这么多折磨与委屈。最后,被他看似仁慈、实则虚伪无情地赶出顾家。
鹦鹉仍自欢乐地学舌:“袅袅喜欢你!公子,袅袅喜欢你!”
在袅袅走后的一个多月这夜里,又是一宿无眠。
顾翊均托人全城去找袅袅,让走南闯北的商客朋友留意袅袅,直至西域商人终于带来了消息,“我们之前有一队劣马先到了秀宛,租用马匹的客人,应当就有袅袅。”
顾翊均的杯盏落在桌上,溅落了一滴,烫到了商人手背,他奇怪,按理说以往顾公子绝不会如此失态。
商人好奇,“那位女子,是顾公子心爱之人?”
顾翊均没应,“她去了何方?”
西域商人挥了挥手,道:“你们汉人就是不爽快,要是我们的女人丢了,要骑上最烈的快马,满天下地去找。”
顾翊均沉默,拇指极缓慢地划过手中的玉骨扇柄。
西域商人与顾翊均深交几年,深知对方为人,便不再卖关子,用古怪蹩脚的大齐官话别扭道:“我们只打听到,一个月前,袅袅在我们这儿租用了一驾马车,前两日车夫才回秀宛,我问了他,他说,他带着袅袅往东走了,到了盐镇下了车,跟着便不知晓了。”
顾翊均微愕,“原德镇?”
商人摇摇头,又点头,“是的。”
顾翊均握着折扇,匆匆对商人道了谢,便疾步出了酒楼。
他走后,商人古怪地自言自语:“每回喝酒,都是顾公子结账,今日这是怎么了?”
顾翊均回府,正要跨入后院,忽听闻顾老夫人沉沉喝道:“站住!”
顾翊均耸眉,重重花影深处,顾老夫人金丝绮罗长襦,拄着紫檀漆花鸟纹手杖,脸色不愉地立在回廊口,“我知道你在找袅袅!老婆子告诉你,你要敢走,回来的时候,便是给你母收尸的时候!”
顾翊均生平失去了两件重要的东西,一个是他的宏愿,一个是他的袅袅。前者是他无可奈何,后者是他咎由自取。
可事到如今,他所能失去的都太少了,每一样都弥足珍贵。他苦笑地望着母亲,心头酸涩,竟不知该说什么。
顾老夫人叱道:“母亲已为你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你带着聘礼,上银陵去向她求亲!”
……
到了银陵小半月了,霍蘩祁没想到步微行对她出手豪阔,说好的惊喜变成了一家绸庄。
银陵的地价有多贵,在霍蘩祁向言诤打听了之后,惊得险些晕过去。
她心满意足地告诉步微行:“很惊了!”
步微行淡淡道:“哦,喜呢?”
她乖乖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抿唇偷笑,“比起其他的,最喜欢你了。”
没有其他的比你更让我心生欢喜。
太子殿下薄唇微翘,将她的脑袋扶正,“这段时日,你住在绸庄,孤先回东宫,等得了空会来见你。”
霍蘩祁乖乖地点头。
他抚了抚她如鸦似墨的发,似笑非笑,“绸庄缺人手,但从现在起,孤已经撒手不管了,你就是这家绸庄的老板娘,孤允你亏损三年,定期问你收回盈利。”
霍蘩祁瞬间嘟唇反问:“你还要我还钱啊?”
步微行笑而不语,径自下了马车,上了皇宫的车驾。
言诤走之前,偷偷回来补了一句,“太子殿下这是为了把你吊着,在霍小姑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