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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先生讲课时,见着宁如玉破天荒坐在眼皮子底下,颇觉奇怪。其他女童早就等宁如玉教训她一顿,可直到放堂,也没个动静,和睦得很。如此一来,就惹人嫌弃了。
两人一天都没说话,阿月心中有结,到底是不能真的扯平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说的就是这个了吧。
翌日,阿月早早去学堂,却不想,刚进门就见有人往她桌上丢泥巴。那几个女童猛然瞧见她,吓了一跳。想不通平日都是伴着钟声来的人,怎么就早到了。
宁如玉还没进屋,就见阿月站在门前——她装书的小挎包特别好看,凤来院就她一人有,看见那包就知道了。她走进里头,问道:“怎么了?”
那几个女童见着她,底气也足了,轻斥道:“不就是弄脏了你地方,瞪什么瞪。”
阿月咬牙:“擦干净。”
“不。”
阿月又往前一步,瞪着几人:“擦干净。”
目光直盯而来,慑的女童步子微退,一会一人大声说道:“你爹就是个泥腿子,让你爹洗干净吧!”
旁人立刻附和,声音越发嘲讽。阿月愣了愣,她们竟然嘲笑她最敬爱的书生爹爹!
宁如玉皱眉说了句“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了”,却见那小个子已经冲进人堆里,拿脑袋撞别人,叫嚷“不许说我爹爹,快道歉”。女童避之不及,被她撞倒在地的有,被她惊吓哭的也有。看的她目瞪口呆——果真是将军家的姑娘。
可局势很快就被回神的众女童逆转,人小力量大,阿月用上四肢脑袋还是打不过人,转眼书就抖了一地,发髻也歪斜了。眼见她要被淹没在人群中,宁如玉咬了咬唇,真是冤家,跑了过去“放开她”。
女童们已经打疯了,平日千金模样荡然无存,见来个劝架的,不知谁动手刮了她一巴掌。宁如玉当即大怒,手脚并用揍她们。
这一架最后还是阿月和宁如玉赢了,对方人多,但她们不够拼命,不够狠,终于是溃不成军。
阿月仰着满是抓痕的小脸:“快道歉。”
女童哭做一团:“对不起。”
宁如玉拨开掉在面上乱糟糟的头发,指了指桌面烂泥:“擦干净。”
女童们抽噎着拿袖子擦拭。
阿月顿时有种回到东村青云巷子的感觉,和小伙伴并肩作战取得胜利的感觉,真的不能更好呀,不过脸好疼。
女先生进来时,看着前头的学生都面带伤痕,衣裳破烂,惊的手中书本掉落在地。急忙差人告知各人家中,这次参与的都是官家姑娘,可谁敢去惹慕家和宁家,都是自认倒霉,不敢上门讨说法。可谁想这事一捂,风声倒传的更快更悬乎。
孔氏正好在外头品茶,听见这事,急忙回了家,将风声传进老太太耳朵里。起初老太太还不信,毕竟阿月是姑娘,平日那样乖巧——虽然长的颇像凤娘,可脾气她是喜欢的。问了秦嬷嬷阿月可回来了,秦嬷嬷本不愿在老爷少爷都不在家时说,但既然问了,只好答道:“三姑娘刚被送回来,确实是负伤了。”
老太太手中拐杖咚的一声大响,气的哆嗦:“将她带过来,我要亲自问她!”
秦嬷嬷迟疑道:“三姑娘正在上药……”
“快去!”这名声都没了,她还有心思抹药,非得扒掉她的皮不可!
阿月听见老祖宗要见自己,倒一点也不害怕,心中坦荡荡的。她也不担心宁如玉回家后会挨骂,因为她们都没有做错事呀。难道对方侮辱自己的爹还要她白白站着吗,她可做不到。
到了曾祖母屋里,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腿脚也疼。
老太太见她泰然自若的模样,一瞬还以为自己错怪她了,急忙看了一眼孙媳妇,免得丢了自己的脸。孔氏知道老祖宗的意思,先问道:“三姑娘,您这伤是打哪来的?”
阿月答道:“同窗抓的。”
老太太立刻喝了一声,吓了满屋子的人一跳:“为何同别人撕扯?姑娘家的面子你还要不要了?”
阿月不知老祖宗为何训斥自己,挠挠头:“可是他们骂爹爹呀,阿月不能坐视不理。”她挺了胸膛,站的笔挺,“要是有人骂您,阿月也会揍他们的!”
这话一出,老太太就不好说话了,心头微觉感动。孔氏见局势似要逆转,插话道:“老太太德高望重,怎会有人辱骂。你这事儿传到外头去,外人都会嚼舌根,说我们慕家不会教孩子,武将粗鲁的名声又扣在脑袋上了。”
老太太心里立刻不悦,自古以来武将就被文臣嘲笑只有匹夫之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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