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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也不会有什么令人沮丧、令人思虑、令人期待、令人激动的事情和东西。或许,原子弹的蘑菇云,可能在明天早上离我一百米处像一朵美丽绝伦的花烁目地爆闪;或许,高达百米的海啸巨浪,以令人诧异的速度排天而来吞噬城市;或许,某架777客机巨大的翅膀,会优美地在俯冲之际撕开我住处的玻璃窗;或许,当我从车库出来有一把冰冷锐利的尖刀抵在我白皙滑软的脖子上;或许,会在我最漫不经心的时候,有个长相姣好身材苗条的女孩看着我无缘无故地微笑——一切都不会重要。
生活,再不会让我诧异,不会让我恐惧,不会让我骇奇,不会让我怦然心动,绝对不会让我找不到北,不会……
忽然想起,再过七天,就是我三十一岁的生日了。
我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刚刚从菜市场买的非洲白鲫鱼,虽然已经刮过鱼鳞,我还是用小刀轻轻地再重新刮了一遍,把残存的细小鳞片刮掉,切掉参差不齐的鱼尾,用鸡蛋清均匀地包裹在清洗好的鱼身上。
我倒大概三分之一升的混合油在锅里。油沸后,我把切得薄薄的姜片放进锅里,一股姜香顿时弥漫在厨房里面。
待到姜片半焦黄时,我把粘着蛋清的鱼一条接一条放进锅里,开大火猛烹三分钟左右。然后,我把煤气扭到小火,开始文火细煎。
大概二十分钟后,看看鱼身已经变成金黄色,我又把煤气开到最大,把鲫鱼翻了个身,重复刚才烹煎的过程。待到鱼身两面都已经完全煎好,我再开到大火,倒进四分之一瓶绍兴黄酒,用糖、陈皮、桂叶、酱油、醋、藏红花、罂粟籽(是从百家超市买来的进口调味料,开始我不知道买的是什么,poppy seeds一词的poppy我没有见过,只是知道这个调料是做鱼用的,回来后一查才知道是罂粟籽)等等物料调好的汁倒入锅内,把切好的葱段、大蒜、柠檬、苹果以及新鲜橙皮放进锅里。滚锅后,拧至小火,慢慢烹烧。
一堆九节虾在厨房池盆里面蹦跳着,大概有一公斤。我用剪刀不厌其烦地剪去头尾,剥去虾皮,一只接着一只,一个日本制作的青瓷碗里面,很快堆起半碗透明的还在微微颤动的虾肉。
我在一个平底煎盘放进橄榄油,把几片姜片煎熟,除去煎焦的姜片。四个鸡蛋去掉蛋黄后,把鸡精放入蛋清搅拌均匀,我开始把粘着蛋清的虾肉慢慢放入煎盘内。
一股浓烈的虾香登时充满空气中。
非洲鲫鱼已经烧煮好,浓稠的深紫色汁液显示出此次烹煮的成功;在铺了一层卷心菜叶的碟子上面,金黄色的油煎虾整齐地码放在那里,诱人的光泽随着一缕温气更显得菜式精良。
我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路易王妃香槟,看着Louis Roederer的标牌以及晶莹如珠的黄金气泡在酒杯之中闪动。
忽然之间,不知为什么我丧失了胃口,呆呆发愣。
2。南方爱情的初始(2)
同样的菜式,同样阳光灿烂的上午,只是少了代表小资情调的Kenny Gee的《回家》——六年前,我在这个城市西南车公庙居住时,刚刚学会这样繁琐细腻的烧菜方式,和女友在一起分享这些生活气息十足的自制菜肴。
如今,物是人非,自己一个人,机械地为自己烧煮这么精细的菜肴,却没人来同桌而食。
我的胃部忽然觉得满满的,堵得发慌,食欲全无。
温度在7至8度之间的上好香槟,细长的郁金香型酒杯,倾斜至45度角,酒液在酒杯中逆时针晃动旋转。法国高原葡萄的香气氤氲在鼻孔中,气泡碰到口壁,似乎爆裂的声音都悦耳地回旋在脑子里面,葡萄清纯的果香流连在整个食管之中,汩汩而下。
我感觉自己笑了,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格调奴隶,是个小资的典型傻×。
忽然,我拎起一瓶香槟,整个往嘴里灌倒,一下爽得不行,好像把一大把晶莹的液体水晶甜甜地倒入胃里面,整个身体一下子要飞起来一样……
林紫倩,昔日女友的名字。我现在只要想起她的名字,心里面总是有种酸涩的感觉,类似在青春期怀念某个女孩或者失恋之前的那种味道。那种情感,只有在想起她时我才会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总能感觉我闭住的双眼内,有液体刺痛地分泌。
六年前,硕士毕业后,我来到这个南方城市的城市商业银行国际业务部工作。当时我一无所有,只有年轻人的幻想和对未来莫名的憧憬以及傻乎乎的渴望。
记得初到南方,我和一名叫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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