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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宁愿挨罚,一个绞尽心思想着去弄钱买纸,却都没有想过伸手去管纪家要。
***
“我出去玩了啊,晚上吃饭时候再回来。”
余舒摆摆手道别,正躺在床上看书的余小修瞥都没瞥她一眼,便没能发现余舒另一只手臂下头,正掖着一团他的旧衣裳。
午后,是纪家下人房这一带最安静的时候,主子们都在午休,下人们也趁着空闲休息一下,外头几乎不见人。
余舒出了门,就在后排房晾衣服的地方躲着,抖开了偷拿余小修的那身蓝布褂子,麻利地脱了身上的短衫和裙子,将这男装换上。
余舒要比余小修高上快一个头,穿他的衣服,想当然是跟缩水一样,好在古人的衣服都做的宽大,她凑合能把这褂子套在身上。
至于鞋子,他们平时穿的都是布鞋,灰不拉几的颜色,分不出男女来,也就不用再换。
余舒把腰带系上,又重新盘了头发,拿一片小布包在发髻上,用梳子把鬓角抿的整整齐齐。
都打理好了,她才将自己换下来的衣裙窝成一团,塞进旁边的树洞里,等着晚上回来再换。
嘴里哼着小调,余舒迈着腿来回走了两步,瞅着衣架上搭的床单上映出的人影,满意地往后门去了,路过下人用的厨房时候,溜进去抹了点锅底灰,对着水缸涂在眉毛上,掩住了柳叶的形状。
再从厨房出来,已经是个寒酸的少年郎,不凑近了看那身细皮嫩肉,是难猜出她少女模样。
***
长门铺街上似乎每天都很热闹,川流不息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和货物,诱人的叫卖声,叫没见过世面的余舒差点迈不动腿。
长门铺街不是单指一条大街,它南北共有三条,东西纵贯的巷子里,也开有不少茶馆酒肆,统个逛下来,走马观花都要一个时辰。
余舒凭着自己对数字和时间的敏感度,大概换算了一下,这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左右,先从南边那条街上开始找,走过半条街,还找不到活干,再换下一条,这样成功的几率就有了波动,运气好的话,日落前她就能找到活干。
“掌柜的,你们这里招人算账吗?”
余舒瞅准了一家生意不错的绸缎铺子,理了理衣领,大模大胆地走进去应征,这世道上,她能拿得出手的,暂时也就只有给人算个帐了。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子,上一边去,别挡着我这门口做生意。”
出师未捷,余舒连个自我介绍都没能说上,就被撵了出去,引来店里几个客人侧目,余舒摸了摸鼻子,转身去了下一家。
她扮作少年,看起来顶多只有十四五岁,难怪人家会拒绝,毕竟谁会敢找这么半大个孩子算账。
“这位掌柜,你们店里招人算账吗,我会打算盘。”余舒又走进隔壁一家卖花瓶摆设的。
“不要不要,出去出去。”
又被撵了出去,不过这回是多说了一句话,好现象,余舒自我安慰着,退出人家店外,打算穿街到对面去,一扭头,脚底下踩了东西。
她弯腰捡起来,是只精致小巧的木雕笔筒,因在私塾里见过刘夫子桌上摆有这样的东西,所以她认得,不过她手上这只明显做工要粗糙一些。
这玩意儿还能值几个钱,余舒在片刻的财迷过后,还是决定拾金不昧。
她抬头左右顾盼,就瞅见西边不远处,有个两手满当当地提着好几串纸包的人影,她眼尖地在那花花绿绿的纸包当中看见一只用绳子系着,和她手上这只一模一样的笔筒,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掉下来的样子,她赶紧边喊边追了上去。
“喂、喂!别走,你掉了东西!”
半条街上的人都扭过头看她,就是那个人不回头,因为人群拥挤,就这么推推搡搡,余舒追了快半条街,始终吊在那人后头,眼瞅着对方在下个街角转弯,就要消失在人群里,她真急了,才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前面那个穿花衣服的!你给我站住!”
这下可好,整条街上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她了,包括那位失主。
余舒快步挤过去,将笔筒塞递给他,不满地小声抱怨道:
“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吗,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害我追了你半条街,真是的。”
那人看见余舒手上笔筒,才发现自己掉了东西,听见余舒责怪,低笑一声,将左手的零零碎碎挪到右手,腾出手来去接过那只笔筒,歉然道:
“抱歉,我方才在想事情,没有听见你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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