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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爆出一声声炸裂的响动,无端挑得人心头发紧。那只鎏金的杯子被攥得紧了,硌得手心有些疼痛。可我知道这疼痛是假的,我不可能用多大的力气,因为我全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遑论对着一只杯子发什么脾气。
我想把它砸出去,可是我不能。杯中之物,许是万人眼中的天下至宝。
可也是粉饰太平,埋藏心头之痛的□□。
这样来之不易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事到如今,连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杯中的墨色愈加阴沉,眼睛在此时一刻比一刻刺痛,我几乎看不清自己映在杯中的神色。
这双眼睛的功用之大,我和他都心知肚明,他似乎也觉得,我这样太过狼狈。
良久,洞外风声依旧,雨似乎住了。
唇舌隐隐有些干燥,可我毕竟还没有愚蠢到饮鸩止渴。
举着杯子,我忽然有点想笑。
于是我真的就这样笑了出来,全然不知道自己笑的是什么,眼睛一阵酸痛后蓦然睁开,却看到,我正一个人好好地躺在村口的银杏树下,背靠着树干,这个角度巧妙地避开了村口守卫的视线。那个抱我过来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空中的太阳大约已偏过了正中。
我撑着树干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迷糊得恍若一场大梦。梦?哪一个是梦?梦的是那块九天玄冰,那个石洞中的金杯,还是此刻别无退路的我?哪一个才是真实,或者,都不是?
我拿手盖住眼睛,昨晚的事情仿佛一件件缓缓地重新注入脑海。必须要走了,离我失踪已经两三个时辰,村里的人没有理由还不发现。那个少年是风族的祭司,他从清心阁带走我,说明风族人或明或暗已经进入到我们的领地。父母亲不在这里,无论是寄居风族还是藏在他处,多半也不会轻易被水族人找到。云溪。。。。。。云溪被禁锢九天玄冰里,别说族人,就是法术精湛的神仙也不能破开这个封印将他如何。
他还能如何!还要他如何!
脑子里有些泛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我能想到的人,竟只有明悬。我只能去找他。他是九天谪仙,他帮我对付风族和水族的追捕绰绰有余,他或许还能懂一些九天玄冰的奥秘,他或许还认识姐姐。
村口许多管声音似乎是此起彼伏地炸响,我拿定主意,撑着额头靠树站稳,努力分辨着耳边听到的一切。那些声音分明是:
“林羽在那里!快抓住他!”
☆、追逐
没法理会这些了,我拼命向鬼湖跑去,心里默默祈望那些村民暂时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这里。鬼湖畔的阳光远不如村子里那样烈,湖水中丝丝的冷气往外吐送,我却都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注意了。
明悬。。。。。。
云溪还来不来得及。。。。。。
父母还来不来得及。。。。。。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小茅屋前面,登上台阶后,隔着那样薄薄的一道竹门,突然有那么一瞬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撑着门框,全然没法走进去。仿佛就在下一刻,我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紧接着,被一个人紧紧揽住。明悬微微喘息着,一身袍子被染得血红,和七天前我见他时,竟毫无二致。我攥着他的衣襟,惊愕和害怕之下,什么话也说不上来。那么一瞬间,悲伤、期望、决绝、愤怒,所有的情感像是被抽空了,方才还在我体内汹涌的一切,什么也也感受不到了,只有梦一样的怔忪,似是而非的惊惧。
他。。。。。。明悬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和七天前一样的时辰,一样的箭雨?
明悬的手有些不稳,我反手扶住他,喉咙里干燥得要干裂一样。站得这么近,我听得清清楚楚,他分明是凭着一次次沉重的呼吸和艰难的吞咽唾沫,压抑着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
我撑住他站了半柱香的功夫,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我是失神地动不得分毫,他是没有气力在折腾一点半点。远处,隐隐有呼喊的嘈杂,步子狂奔的顿挫。明悬警觉地抬头,和我一起顺着来路看过去。
是谁,谁敢来鬼湖?九天之下大地之上,只有水族和风族,常年呈掎角之势,然而鬼湖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可冒犯的禁地。鬼湖谪仙虽然是天族罪臣,但对地上两族,依旧有着至高无上不可冒犯的威严。黄尘飞扬中,来人足有几十个之多。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心里一颤:这些人难道是冲着明悬来的?难道上次的箭雨也是他们的进攻?
我觉得全身都僵硬了起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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