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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误会了。”边上英圭黎商馆的书记官用怪声怪调的闽南话解释着。“这是为了防止尸体传播瘟疫。”说着,这个带着羊皮假发的英国佬耸了耸肩。“只有火和盐分能切断瘟疫传播的路径,水夫们也是为了幸存者的安全。”
“什么瘟疫,什么传播,仆一概不问。”孙有劳的目光从红夷船边收了回来,看着对于奴隶贸易已经司空见惯的书记官,他冷冰冰的开口了。“但贵方承诺的数量不能减少,否则,仆没有办法向监国交代。”
“将军阁下放心。”书记官微举手中的簿记本示意。“几位船长提供的货物清单表明,在摩里斯(注:马达加斯加岛,当时荷兰在东非最大的奴隶贸易站)上岸时,四艘船一共装运了二千七百名黑奴,其中有四百多名在航行过程中死亡,剩下的应该还有二千二百多名,已经超过了贵方应收货品的一成。”
孙有劳一听当即质问道:“听你的意思,本藩是乎还要为这多出来的一成黑奴再付钱?”
书记官干笑了两声,当然能付钱是最好的,但他也不想因此触犯了这位据说代表东宁王太子的高级军官,所以只能措辞婉转:“将军阁下,毕竟这么长的运输线路,沿途风浪又大,若不是为了钱,船上又何必冒如此风险。”
“这个仆管不了,”孙有劳无赖的说道。“这样吧,仆只要订购的数量,多出来的,你可以让他们再运回去。”书记官的脸顿时跟吞了大便一样难看。“或是你可以让他们另外找一些买家,什么北河、交趾、琉球、暹罗或者是日本也可以嘛。”
“不,不,”商馆书记官连连摇头,黑奴在拥有无穷人力的东亚国家中根本不吃香,而再把这些无用的黑奴运回去一来还要给他们吃食,二来还要在回航时占用宝贵的舱位,是绝对不符合英国商船主们的利益的。“将军阁下,为了双方的友谊,我做主,可以将这批多出来的黑奴无偿赠送给贵方。”
“这样最好。”孙有劳好不容易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然而还不等这丝笑容散去,他就冲着几位伯府家人说道。“几位管事还等什么,一府一百人,赶快挑啊!”几位伯府家人面色有异的看着他,孙有劳这才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错了,错了,监国去年是说一百人,但今年年节时又答应多给了一百人,一府二百人,要是各府不挑,仆就占先了”
郑克臧遣走几名被他召来谈话的童子军,随即示意孙有劳坐下回话:“黑奴接回来了?”
“接回来,只是人已经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孙有劳却谨守着臣道,躬身报告着。“几家伯府的人都在嚷嚷,说监国让他们吃亏了。”
“吃什么亏,连几口饱饭都舍不得给人吃吗?”真是主人什么样,狗就什么样,郑克臧或许会给郑聪、郑明几位叔叔一点颜面,但对于这些只知道在自家主人面前狂吠献媚的恶奴,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古人说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说了几句,郑克臧就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对了,这次领回来多少?”
“英圭黎人一共运到了二千二百三十七名黑奴,除去各府挑走的一千四百人,余数八百三十七人全部带回童子营了。”
“八百三十七人,英圭黎人没有多收钱嘛?”郑克臧得到了肯定的消息。“这下足为本藩省下了四千两白银,做得好啊!过些日子换一身衣服吧。”孙有劳一阵狂喜,郑克臧这分明是暗示自己的官爵可以动一动了,可他正想谢恩,郑克臧却摆了摆手。“孙大人在童子营四年,功劳、苦劳,余都看着眼里,这番升迁已经是晚的了。”
郑克臧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孙有劳立刻翻身单腿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郑克臧行了个军中参拜大礼:“监国说的哪里话,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世孙厚待臣下,臣惶恐之极,愿肝脑涂地为殿下前驱。”
郑克臧不动声色的看着孙有劳的表演,缓缓的点了点头:“且先起来说话。”
孙有劳爬了起来,郑克臧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背抄,慢慢的跺到孙有劳的面前:“既然卿有如此用心,余就给卿一个机会。”
还不待孙有劳明白过来郑克臧所说的是什么机会,就听郑克臧继续着:“卿且交卸童子营总教习的职位,转任童子营护卫标标领一职。”
标?目下郑军中并没有标一级的建制,但孙有劳明白,这肯定是郑克臧又别出心裁了。
“一标辖三营一队,营队以童子军的编制为准,其中三个营为战营,一个队为辎重。”郑克臧解说着。“标设标领一员授正四品指挥使佥事,另设监营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