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页)
胀红的脸变得如雪之白,摇摇欲坠地倒了下去!他没有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拦腰托着,连声道:“师母,怎样了?”
谢盈尘的脸和嘴唇迅速冻成灰白色,牙齿激烈地格格交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四肢百骸里莫名生出的万道寒流,齐齐向心口狠命扎下去,在痛楚万分中把她的心冻结成冰,可是并不肯就此罢休,坚冰当中犹有一股力量不住在搅刺劈戳,包裹着它的那层冰抵受不住,猝然地四裂开来,飞溅出万千鲜红的血滴,遇着如雪寒意又迅速重结成冰,继续之前的绞痛。寒冷使她僵硬,剧痛却使她扭曲了脸,用尽了力气,也不过勉强抬起手来,指着程颖田,却不知是要拉他还是推他。
“这是寒症发作。”清淡平和的语音自后传来,程颖田大惊失色,见柳欢宴笑微微地站在不远处。
霎时间程颖田几乎有种马上就死的冲动,一张脸胀成猪肝色,汗如雨下,讷讷的不成言语。
柳欢宴却若无事人似的,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阳光下他的姿态无懈可击,只是那样的从容,谢盈尘瞪大眼睛看他,他终于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手腕搭着脉膊,而后微微皱眉:“今早你没服药吗?”
谢盈尘初染寒疾,发作得竟是比柳欢宴更为严重,且毫无规律,为此柳欢宴叫浣纱特地为她炼制了一种药丸,嘱咐她每日早、中、晚三粒,不可或缺,一旦遗忘或者不够准时,那就有可能比平常严重十倍的发作出来。谢盈尘每日按时服用,只有今早因神情恍惚而遗忘了。
程颖田偷觑丞相大人,觉得他的皱眉不象是在生自己的气,可是自己这般抱着他,说多尴价有多尴尬,然而柳欢宴任由他这么抱着,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把妻子接过来自己抱着,程颖田想要提醒又不甚妥当,就这么抱着也实在太过诡异,正在慌乱之际,听得柳欢宴吩咐:“抱进来。”
他愣了许久,方才醒悟柳欢宴是在吩咐他,他愣怔地抱着谢盈尘跟了进去。柳欢宴瞥了一眼,谢盈尘全身都几乎僵硬了,只有一双眼仍旧瞪大了望着他,也许是冻住了阖不上了,只是那眼神里的激愤之情却显而易见。柳欢宴立刻就转过了视线,心想若是这会儿叫程颖田放手,她多半在椅子上也坐不住,便全闷声不响任由程颖田这么抱着。幸而浣纱机灵,不等柳欢宴嘱咐早已跑去后院,没多久暖碧带着药瓶子冲出来,喂谢盈尘吃下那救命药丸。
谢盈尘但觉手足微微回温,便用力推开了此刻抱着她的暖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奔出。
程颖田但觉这哭声便似剜在他心头的一把刀,令他浑身不安,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得柳欢宴平静如初的声音:“颖田,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是是。”程颖田连连答应着,却有些心不在焉,光线聚萃的厅堂里,那个满身华服的清丽女子,她如痴如迷的笑脸,那样呢喃的细语与柔情脉脉的爱抚,一定是思念柳欢宴所发。可是恩师大人对妻子的态度,是不是略嫌冷漠了那么一点点呢?妻子病成那样,他只搭了一次脉,只是怪她不曾按时服药,连半个字的安慰都没有,更别说一个温暖的拥抱了。难怪、难怪师母最后要哭着离开了啊!
他不住的胡思乱想,神游方外,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在他肩头拍了一拍,同时听见了柳欢宴如霜如雪的语音:“程大人,你可曾听见我的话么?”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还有一章
041 欺寒沉水付朔风
041 欺寒沉水付朔风
年假未过,柳欢宴匆匆赶回京来,是因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去岁拿到了翼州军的短处,军需造假,暗囤新军,买官卖印,每一桩落实无不是诛连的大罪,皇帝当即震怒,派人将有严重嫌疑的副提督刘航及相关重要人员押解入京,但是要将定王提上京来,却多少有些麻烦,因为定王目前在冀州不担任何实务,要说他与新军有关,必须要有直接有力的证据。
故此皇帝并未对其明着发难,而是借口太妃有恙,有请亲王入京探视,这个鸿门宴赴是不赴,定王心中自有定数,一直借故推托,直到刘航入京,定罪,皇帝方才悍然发难,明旨缉拿定王穆澈入京。不想昨夜柳欢宴收到飞报,说是穆澈中途为人所劫。
自从军需案发作穆澈在冀州已经被软禁,提督严济乾为将功补过看管甚紧,可是途中戒备更加森严,却让他逃走,不能不说是一个坏透了的消息。柳欢宴连夜赶回京中,在回家之前,先已进宫向皇帝禀报,便又匆匆赶回家来,与程颖田商量,任命他负责缉捕穆澈,这本是刑部之事,不过柳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