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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胡忠华告诉我,三连的袁传清和赵忠伟分别在35和36号阵地上。他俩是我的同乡,自到了八里河东山前沿,就没再见过他们,知道了他们在哪里,就有一种去看看他们的冲动。就如当初我知道同乡战友范帮祥后,义无返顾地去看他一样。同班战友虽然能同甘共苦,情同手足。但同乡战友之间的情谊早已超出了战友的概念,从对方的身上,能充分享受来自家乡的讯息,某种程度上,我们把对方视作是来自家乡的亲人。
以最快的速度冲过33与34号的结合部,直到看到34号的哨位后,心还是狂跳不止。我是擅自离开阵地,万一有什么差错和意外,那是没法交待的。
爬上34号,巨大的直瞄火炮掩体已经做好了伪装,几个战士正在出出进进地忙碌着。见我跑了过来,一个战士大声对我喊道:“快点离开,我们就要试炮了。”
我只好打消了看直瞄大炮的想法,转身向35号跑去,希望此刻不要试炮,这边炮一响,越南人的炮弹也会打过来,我没有掩体,那是非常危险的。
首先在35号见到了赵忠伟,然后在陌生的36号找到了袁传清,小雨已经停了,我习惯地环视着周围的地形,山连着山,峰连着峰,分不清哪里是越军阵地,哪里是我军阵地,他们一一指给我看,我感觉极不安全。这时34号上的大炮响了,就像是在身边打响一样,非常震憾。
响必越军凭声音已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开始还击了,一排排的炮弹打了过来,阵地颤抖着,我们藏身的猫耳洞更是摇摇摇晃晃像是要垮踏一样。越忠伟开玩笑说,越军知道我是贵客,这炮弹是专为我放的礼炮。
炮击停止有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到了赵忠伟在35号的洞里,正聊的开心,越军又开始了对直瞄火炮的射击。我想,今天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来之前怎么就不知道是试炮的日子呢?还遇上了这似乎是不依不饶,没完没了的炮击,万一炸死了,我是擅自离开的阵地,没准连个烈士都弄不上,那就真的太惨了。
炮击间断二十分钟后,我们都认为不会再打了,我也该回去了,他们站在哨位前送我,我刚走出二十多米远,忽然有几发炮弹“嗖嗖嗖”地喘着粗气飞来了,这声音就是炮弹落在附近的警示音,感觉就是落在我的面前一样,我的脑际急速地闪出“完了”两个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在满是泥水的壕沟里的。轰的几声巨响过后,泥石雨点一样地撒落在我的身上,“没完”两个字又像电波一样在脑际一闪,从地上爬起,抓起扔在一边的枪,窜到就近的洞里去了。而炮弹还在附近爆炸,这是一个齐射。
炮弹把我留住了,我心急如焚,雾大,夜幕又在徐徐降临,非常担心在路上出现问题。他俩招待我的方便面加咸鸡蛋,我没有吃出一点味来,相当于是把它们倒进了胃里。我顾不上言谢,把嘴一抹就奔跑了起来,更顾不上是否还会有炮击了。这时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在天黑前赶到二排所在的阵地29号。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95) 八六年元月十七日,阴,大雾。
昨天下午,我一路飞奔回到32号,文玉海已经到了哨位上,我背起扔在哨位上的背囊,急匆匆地边向连指方向跑去,边跟他和陈成利告别。天气不好,天色也不早了,阵地上的人或者进了哨位,或是钻了猫耳洞,我已没有时间去跟他们一一告别。
没有去过29号,也不知道路有多远,心急火燎地跑着,不管积水是深是浅,一口气跑到副30号背后的六零炮班阵地上,竟然没用多少时间。
炮班班长汪毅告诉我,去29号走左边的交通壕。交通壕与炮班哨位几乎是在一个平面而没有一点落差。在这样的哨位上防守实在是没有一点安全感,汪毅却是一脸的不在乎。我给自己壮了壮胆,不得不一头扎进能见度只有几米远的交通壕里。
交通壕的两边都布满了铁丝网,这让我的心里坦然了许多,我边走边留意铁丝网是否完好无损。铁丝网完好等于安全,破损则表示可能的危险。
这是一段平坦的结合部;交通壕的长度大概有二百多米,速度快一点,也就是一溜烟的工夫就到了。只是这段路两边的林子很密,天色将暗,又是浓雾迷重,路上只我一个独行者,虽不害怕,但却总是提着心吊着胆。
29号的哨位出现在了可见的能见度里,阵地入口修成了一个像隧道一样的入口,入口上方的编织袋上放了一块从弹药箱上折下来的木板,写了一个大大的29。跑进入口,悬着的心平静了下来,相对密集的哨位和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