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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易昇最后的那一句话,钟艾整个晚上都辗转反复。心里又甜又酸的。
她承认在他家厨房讲的那番话有点以退为进,但在病房看到那个女护士看着他的眼神时就又有些不确定。可他这么一解释……
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也不想她误会?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旧爱重逢实在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温柔得像他曾经看着自己的眼神。
钟艾成功失眠,第二天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去公司,几个同事看到都以为她通宵画稿,被她的敬业深深地感动。
老板大卫走进她办公室就看到她一手枕着脸趴在桌上,另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颓废姿态。
“钟艾同学,”大卫敲了敲她的桌子,“在老板面前也敢消极怠工你胆子不小啊。”
钟艾抬了抬眼皮,继续趴着有气无力地说:“师兄,我一晚上没睡,你现在说话我都听着费力。”
大卫好笑:“我还记得你以前五天才睡10个小时赶稿子的辉煌历史呢。”
她翻过去另一边脸趴着,“好汉不提当年勇,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大卫绕过桌子,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拉了起来,“走吧,带我去医院的工地走一圈看看进度,然后你就回家睡觉去。在这里呆着你也干不了什么。”
钟艾其实一点都不想去医院,但大卫毕竟是老板,工作还是要干的,只能买着飘忽着思绪被他载去医院。
易昇刚下一台手术,换好衣服后习惯性走到二楼的平台休息眼睛。程医生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了一杯咖啡。
“谢谢。”他捏了捏眉心,语气有点疲惫。
“你怎么了?昨晚通宵站台了?”
易昇喝了口咖啡,“没有,睡不太好。”
程医生笑眯眯地凑过去:“有心事?有心事要跟兄弟说啊,心理学学过吧,倾述是最有效的治疗。”
易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喝咖啡。
“咦,”程医生突然指了指对面的花园小道上的人,“那个是不是上次在食堂坐我们旁边的那个设计师啊?”
易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钟艾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向工地楼的方向。
看不真切他们的表情,但那个男人拍了拍她的头,钟艾灿烂的笑容还是很刺眼的。
易昇眯了眯眼睛。
“我真的觉得她很面熟,总觉得在哪见过。你有没有……喂,喂,你要走啦?”
易昇转身走回大楼,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光,用力捏了捏纸杯,顺手扔进转角的垃圾桶。
程医生望着他的背影,还在努力回忆到底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钟艾带着大卫走遍每一层楼的角落,将每个细节都介绍了一遍。
大卫边听边点头:“我和王婷都是很放心你的能力的,细节部分你来把控就行。”
她嗯了一声。
她从大三开始就在大卫的公司工作,当时还是个小公司,她只是个设计助理。她毕业以后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他公司当设计师,后来大卫把公司挪回国内,她也正好想回去,也就一路跟了回来。
多年上司兼朋友,多少有些照顾,比如现在,大卫看她眼皮都快合上了,拍了拍她手臂,让她先行回家休息。
钟艾当然乐得接受。
等她走出工地大楼的时候,被灿烂的阳光一照,再望着满眼的绿色植物和五颜六色的野花,莫名就觉得精神一震,好像不那么困了。
她抬手看了看表,四点多,心心应该午睡醒来了,便打算过去看看她。
在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一些水果,还有一包大白兔。她还记得心心最爱吃大白兔奶糖,在美国的时候就经常缠着她去中国超市给她买。
走进病房的时候,意外地见到心心和一男一女围在矮几边上玩拼图。
她敲了敲门,心心抬头看见她,高兴地扑个满怀:“Ivy!你昨晚煮的粥我今天都喝光了,味道超棒!”
她笑着摸摸她的脸。
心心拉着她的手,走向那对男女,兴奋地介绍:“爹哋妈咪,她就是Ivy,我的好朋友!”
心心的妈妈是个娇小美丽的美国人,但中文竟讲得很标准:“你好Ivy;我叫Emma,是心心的妈妈。以前你教心心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在说你,太好了终于见到你本人。”
钟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很喜欢心心,再见到她也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