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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小包子完全不为拥有侄子侄女而高兴,他忧愁地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说:“辈分高其实一点都不好,过年要给很多红包,我很穷的,给少了,他们还要说我小气。”
“……”宋祁摸摸下巴,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正想夸一句儿子聪明,怀里的小包子却撑起身子努力地摸了摸他的头,似模似样地哄道:“爹爹好可怜哦,以前肯定给了很多红包,所以现在才这么穷,每次都问娘拿钱。不过你不用怕,以后我一定不给那些侄子侄女红包,我把钱留着给你养老哦。”
宋祁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最后还是把小包子翻了过来,狠狠打了两下屁股,又煎烙饼似地反过来狠狠亲了两口小脸蛋。
燥热的白日后,凉爽的夏夜到来,清凉的晚风吹散了闷热。荷塘里的蛙声伴随着虫鸣袭来,为璀璨星空下的院落增添了几分惬意。
“勇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取得了上古神剑,然后……”小阁楼里,顾安年轻声念着自编自创的冒险故事,低头却见那听故事的人早已砸吧着小嘴,抱着被角呼呼大睡,犹显稚气的脸庞已隐隐透出其父的风华来。
她无声地弯起唇角,俯身在儿子额角落下一吻,而后拉上纱帐。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阁楼外,宋祁背负双手站于池塘石栏边上,仰首望着天际那一道明亮的银河。
头顶黑幕如墨,繁星点点,池中绿叶擎伞。粉荷婷婷,加之白衣出尘的男子。此景倒是如画般。
“墨规。”顾安年低低唤了一声。宋祁回过头来,噙着抹淡淡的笑,道:“那小子睡了?”
“睡了。”顾安年回以一笑,眼中满是慈爱。
她走到他身边,抬头望了眼夜空,毫不避讳地问:“在想什么?”
宋祁笑着摇了摇头。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在想澈儿日后长大了,可还会记得今日说过的,要替我养老的事。”
“那小子皮的。怕是明日就不记得了。”顾安年哂笑一声,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怎么了?”宋祁没有漏过她这瞬间的反应,关切问道。
顾安年笑了笑,抬手望进他漆黑的双眸,道:“都说生娘不如养娘大,太上皇与太后自小待你如亲子,于你而言,他二人名义上虽是你的兄嫂,实际上,却是父母。”
想起苏荷曾说过,永成帝将在永安七年逝世,顾安年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如今,已是永安四年了。
自永成二十年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们只在四年前,亦就是宋璟登基之时回过一次京城,自那以后,他们再未踏入过京城。
若宋祁说一点都不思念京中的亲人,那绝对是硬撑的,顾安年能感受得到他的压抑的那一份思念,毕竟京城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那里还有对他亲如父母的兄嫂,当年他虽能决绝地离开,但心里终究是放不下的。
特别是在知晓了永成帝时日不多之后。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间一大悲哀,她不希望宋祁有这样的经历。
宋祁知晓她想要说什么,心里一阵柔软。握了握她的手,他道:“你说的对,是以,你可愿陪我回京?”
顾安年桀然一笑,道:“为何不愿?如今我是沈念,不是顾安年,京中的恩恩怨怨,都已与我无关。”
无关恩怨,只是不喜那个争权夺势的地方罢了。
“有你这句话,明日我便派人打点行程。”宋祁微微一笑,心底有什么豁然开朗了。
“好。”顾安年应了一声,偎进他怀中。
星空下,两人紧紧相依。
于是三日后,宋澈出了个自认为最帅气的头发,穿着粉嫩的鹅黄色小褂子,抱着自己的小弯刀,乐颠颠跟着爹娘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路上,他有问不完的问题。
比如——
“爹,为何姐姐也要去,你不是要带着我私奔么?”
宋祁只好回答:“爹跟你私奔,姐姐跟娘私奔,不行么?”
“哦。”小包子了然地点头,然后皱起小鼻子,一脸嫌弃地道:“早知道娘也要私奔,我就找娘私奔了。”好似自己和老爹私奔吃了大多亏似的。
宋祁忍无可忍,扬起手,恐吓道:“你再说一遍——”
小包子赶紧用双手捂着嘴,躲到娘亲怀里去了,一边还不怕死地拿小臭脚去踢自家老爹的腰,等到宋祁去挠他痒痒,他就笑得咯咯咯的,在顾安年怀里翻滚扭动个不停。
顾安年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