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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佩剑往地下一掷,头也不回地径自回宫,打猎的兴致冰消云散。光义埋怨张琼道:“你说这些话干什么了?”张琼犟着脖子道:“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马难道不该死的么?”光义默然。
当晚,宋太祖翻来覆去想张琼说的那几句话,觉得其中怨意很深。于是把亲信军校石汉卿、史珪两人找来,秘密嘱道:“你两人为朕去打探打探,瞧张琼平素可有不法言行否?”石汉卿、史珪听得此旨,登时大喜,原来宋太祖近年来对诸大臣很不放心,对他们私下的言行、生活、交往等等极为注意,便派了几个亲信四下打探。这石汉卿、史珪便是平时摭拾朝臣微言细过加油添醋向太祖告密,是以朝臣们恨之切骨,却又畏之如蛇蝎。张琼性直,最是瞧不起这些鬼鬼祟祟,靠揭别人阴私吃饭的小人。平日见了石汉卿、史珪从来不理不睬,还向人道:“史珪、石汉卿是什么东西?半点本事也没有,半点功劳也没有,他们的作为,连三姑六婆也不如,算什么男子汉了?”这些话传入史、石两人耳中,直是恨张琼入骨。只是张琼行得正、坐得端,没甚辫子给人抓,况且又素知张琼乃太祖微时至交,有护驾大功,况且位高权重,自是奈何他不得。今日听太祖颇有疑忌张琼之意,这岂不是天赐的报仇良机到了?当下两人领旨下去,着意打听,俗话说:“鸡蛋里也可以挑出骨头来。”何况张琼鲁直,言行素不检点,岂无疏漏之处?史、石两人打探旬日,竟搜出七大罪状来,颠颠地捧了,呈与宋太祖观看。
宋太祖见第一条写道:“张琼最是爱马,自家又不购备,逐日选择官马自乘,营中好马,直如他私马似的,骑了不还。”太祖忖道:“张琼职在巡检京师,骑官马乃是为了公务,他平素不善居积,怕是没钱买马,这一条也不算什么过失。”便翻过这页。见第二页上写道:“张琼私纳叛臣李筠帐下雄健材武之徒若干人,编入御前诸班之中,实有不臣之心。”太祖又忖道:“御前诸班选的原是材武之徒,数中剧盗、悍匪也是不少,选几个李筠旧部曲,只要真有本事的,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便又揭了过去。只见第三页写道:“张琼平素擅作威福,陵砾部曲,禁旅众官兵畏之如虎狼。”太祖又忖道:“这禁旅嘛,个个跋扈,人人难驯,能令他们祗畏,恐怕除了张琼之外,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这又算什么罪行了?”翻过这页,只见第四页上写道:“张琼自炫其能,常诬毁晋王光义,说他任御前都虞侯时,太过仁懦,不能威众,直宠惯得众军目无法纪,到处作威作福,欺压平民。不是我张琼驾驭得严,那还了得?”宋太祖眉头一皱,大感不快,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言语,翻过这页。第五页上写着:“年前马仁瑀与王皇后兄弟因细故争执,仁瑀挥拳将之击倒在地,以此遭贬,张琼置酒相送,酒酣言道:“结义兄弟之情,又怎及得皇后亲兄弟之情了?”宋太祖看了这条,怒火大炽,忖道:“这厮果然心怀不满,朕处分马仁瑀难道错了?若不是顾念昔日之情,便该杀却,打狗还要看主人,马仁瑀连我的舅子都敢打,恃功傲慢,心目中还有朕么?朕判个平级外放,又怎的是不顾念昔日之情了?”愈想愈火,“乒”的一声拍在桌上,溅得杯中茶水四飞。史、石两人相视一眼,得意非常。宋太祖强忍怒气,又看下去,只见第六条写道:“张琼酗酒,酒后大言道:‘昔日与皇上在潘原豪赌,被土棍赖账,又遭棒击,险些丧命。’嗣后我两人打上门去,打得众泼皮魂飞魄散,还淋了他们一头大粪,当真痛快之极。”宋太祖看了这条,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踢翻桌子,起来绕室急走。脚步蹬蹬直响,满面红涨,青筋暴起。原来做皇帝的,最怕人泄露自己微时的无赖言行,昔日陈胜为王,务农时旧友来投,初时也还礼遇,之后这些庄稼人渐渐把陈胜昔日荒唐事泄露出来,陈胜便因此把他们杀了,一个不留。可见做了皇帝便爱面子,张琼不懂这点,竟把皇帝曾与泼皮打斗,乃至出手到淋人大粪这般丑事泄露出来,你想宋太祖怒是不怒?宋太祖转了几圈,怒气稍抑,又复坐下,看那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道:“张琼私养部曲骁勇百余人,每日酒肉款待,优予俸给,私挪公款,私设馆所,名曰:‘群英馆’,不臣之心昭然。”太祖看到这里,冷笑道:“这还了得?”立命石、史两人率开封府勇健,立去把张琼锁拿来宫面审。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七回 一世愚忠 至死张琼不负君(3)
这时,张琼老母忡怔之疾复发,张琼素来孝顺,一连几日亲侍汤药,一步也不离病床,已是数日夜不曾睡过一个囫囵觉了。众军士在史、石率领下,大显威风,大呼小叫,一路踢门而入,见张琼正在扶着老母一口口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