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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开口,楚衣却尖声叫:“如果让我嫁给刘勃勃,我宁愿祭天。”
无双笑道:“既然楚衣自己也愿意,高平公就不要再反对。祭天的重任,历来只有最纯洁的女子才能担当。楚衣身为高平公的女儿,却自愿祭天,上天也必然怜恤,奢延城的疫情自然就会解除了。而且楚衣虽死,她的名字却会被羌人与匈奴人传诵,若是高平公因为楚衣是自己的女儿而反对,只怕就是有私心了。”
楚衣大声说,“我愿意祭天,我现在就去祭天。”
她头也不回地向着城外走去,只觉得就算是死,也比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好。
九月若是他知道她死了,会不会觉得悲伤呢!
城外便是献祭的高台,匈奴祭天的仪式是将献祭者放置于高台之上,不与饮食,任由献祭者被活活饿死,尸体被鹰鸠啄食干净,虽然整个仪式痛苦而残忍,献祭者却觉得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楚衣仍然穿着大红的嫁衣,沿着绳梯爬上祭台,她一到达祭台上,下面的侍者便用火把将绳梯点燃。这就代表着,无论如何,献祭者都不会再离开这个祭台半步。
她席地而坐,因为高的原因,风便比平地里猛烈得多,她看见台下围观的人们表情各异的面容,有人婉惜,有人钦佩,有人漠不关心,有人感同身受。每个人似乎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便抬头向天,九月,你到底明不明白,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祭台下的人们终于走散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会持续几天几夜。等待死亡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恐怖,只是觉得孤独,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楚衣楚衣。”
她低下头,无双站在台下抬头看着她。
她看见无双,便又有些生气起来,她故意转过头不去理她。
无双固执地叫着:“楚衣!楚衣!”
她叹了口气,“你还来干什么?”
无双笑道:“你在生气吗?”
楚衣默然不语。
无双道:“你真地不在乎九月是个妖怪吗?”
楚衣发了会儿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妖怪。”
无双微微一笑:“你不也一样吗?你只是在骗自己。其实是不是妖怪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妖怪不就是要害人的吗?没有一个人愿意嫁给妖怪。而且,”楚衣迟疑着:“他可以长生不老,我的生命却很快就会消失。”
无双眨了眨眼,“而且你很快就会老,你老了,他还是年轻的样子,他也许很快就会厌倦你了。”
“我知道。”楚衣说。
“你真地知道,那么你还想嫁他吗?”
“我现在谁也不嫁,我现在是祭天的圣女,很快就会死了。”
无双笑道:“世事难料,明天的事,你永远也无法猜到。”
她向着远处的山上望去:“你猜九月现在在做什么?”
楚衣也不由地望向远处的山上,九月你在做些什么呢?
第一卷 苍狼与白鹿 第二十一节
天开始下雨了,楚衣躺在祭台上,大概已经过去四五天了吧!每一天,太阳都走得很慢,有时明晃晃地照着,有时就布下满天彩霞。到了夜里,偶尔会听见远山的狼嚎,有几只山鹰在头上盘旋不去,它们知道她要死去了吗?
楚衣张开嘴,雨水落在口中,滋味又咸又苦,她想她要落泪了,她很想哭,可是却奇异地没有泪水。她一直是一个很喜欢哭的女孩,现在却发现,原来世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是需要悲伤的,哭与不哭,都无法改变结果。
她闭上双眼,再也懒得张开,也许就这样死去了吧!她懒懒地想。
忽然她觉得有些不同,虽然眼睛闭着,耳边听着雨声,一切似乎都象刚才一样,但又有些不同,似乎空气里多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她不由地睁开双眼,见九月怔怔地站在她的面前,全身都被雨淋湿了,他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知悲喜。
她裂开嘴,想笑了笑,但猜想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可是她真地不再想哭,自从确知自己的心意以后,就忽然变得勇敢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很微弱。
“你真地想祭天吗?”
“祭天也很好,只有最纯洁的女子才能够祭天。”
可是,九月想,可是你会离开我。
他想,若是你离开我,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