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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數學的確天秀,可能就是物理不行吧,他這樣在a班呆不長久。」
理科班的歧視是很微妙的,如果一個人很努力成績還沒有躍升,大家會質疑你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這種微妙的態度雖然沒有非常具體直觀的表現,但是輕易就能察覺出這種微妙的嘲諷奚落。
路霄也無可奈何,他這些天學習可以說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認真,每天起早貪黑,不閒聊,不遊戲,每天都在做最嚴格的學習劃分與時間調整,一分鐘都不會亂用,零食全部換成核桃仁,每日成績出來立刻復盤,認真總結,然後同類題型重做一遍。
如果說大腦也是分層的,那他就是每天都在剝自己的腦皮,晚上長出新的腦皮,第二天再剝掉,等他晚上再長出更新的,第三天再剝掉,別人閒聊他學習,別人睡覺他學習,張旭陽看著刷練習冊的速度都感覺到害怕:「臥槽哥們,你這是第三本了吧。」
路霄淡淡地點頭。
良寒在路霄反覆低分後看過他的學習計劃和進程,沒有問題,路霄所有的學習策略、所有的學習內容和努力方向,都是,沒有問題。
可是他就是在就是陷在70-80分的泥潭一動不動,別說上90,就是80都很費勁,甚至有一次考出了69分。
奶爸對他的耐心每日也在耗盡的邊緣徘徊,就像是對箱子裡實驗的老鼠瘋狂地敲擊箱壁,一次次地對他說:「不對,不對,不對,你是大腦平滑嗎?怎麼能又錯了?……路霄,你努力還不如你不努力。」
看路霄反覆錯題,奶爸反覆地罵,罵完拎到辦公室或者講台再來一次。
張旭陽每次看到路霄都一臉複雜,誰遭遇不斷疊加的失敗後精神都會極度地焦慮,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到這個可憐人。
路霄也就只能對自己說,別著急,跪就跪,連跪之後就是連勝,跪著跪著就站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濁氣,想著這道電磁場還是得問良寒,一瞥頭,看到唐金鑫和良寒正靠著窗台邊上弓著腰算題,草紙下墊的書是厚厚的一大冊物理競賽的題庫,兩個人低著頭看起來激烈地討論著什麼,你來我往的,能隱約聽到「受力」「天體」等詞。
路霄忽然陷入了沉默。
就像良寒會和路霄討論數學題一樣,有些問題人必須要找實力相當的人討論碰撞、促進啟發,在古代,老百姓送它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棋逢對手,但是像良寒這種物理大神來給自己這種物理菜雞點撥,在現代,當代網友會送它一個精準的缺德調侃,叫「扶貧」。
路霄心裡有點苦,心說自己之前還不知道差距呢,還以為自己隨便努力兩下就能去摸老虎的屁股了,今天才明白什麼叫天壤之別,站在窗邊的男生受到了他的視線的干擾,在言語的間隙中無來由地筆尖一頓,扭頭向他看來。
唐金鑫的視頻也瞥了過來,良寒三下五除二在草紙上又寫了幾筆,遞給他,然後站起身,朝著路霄問:「問題?」
路霄怔怔地看了良寒一眼,乾笑兩聲:「不用,我這個成績就不勞煩你總是給我講了,我去問問別人。」
第19章 哄你
鹿溪源,北京時間凌晨0:15
良寒在看著分針的指針緩緩落到3,目光瞥向自己破碎的手機屏幕等待微信發出聲音。這是路霄每天慣例問題的時間,他將筆放在桌子上,錯題的軟皮本子合上,開始了安靜的等待……但是,今天的手機等了半天沒有反應。
深夜的安靜讓人有些心慌意亂,不一會兒,他聽到隔壁拖鞋走動的聲音,良寒看了下時間:0:20,對面那位出了臥室去了衛生間,緊接著又回到臥室,良寒陷入沉思:隔壁今天是打算早早睡嗎?因為受了打擊?良寒皺眉聽著對面的腳步聲,月考還有一個多星期了,他蹙了蹙眉,起身主動拉開玻璃門,走到陽台。
「路霄。」他站在欄杆後,主動喊。
聲音清冷又清晰。
忽然間,那窗簾嘩地被拉開了,暖色調的燈光撲出來,路霄冒出頭扒著玻璃門朝他做了個急切的口型:你等一會兒!
良寒這個時候才聽到他屋中還有別人,路霄一臉急切,但看著整體情緒狀態還不錯,良寒輕舒了口氣,點頭,路霄又猛地把拉門拉上,良寒則自己掏出手機,認真站在欄杆後等了起來。
大概七分鐘左右,拉門再次拉開,路霄抱著練習冊、筆、檯燈、墊子走出來。
良寒不解地問:「你剛剛乾嘛呢?」忙忙叨叨的。
路霄隨口說:「我媽來看我睡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