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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一个在最右边,中间留有大片空间。
“这老头子又去哪儿浪了?该不会真的被女鬼勾走魂了吧?”
“不会的。”她摇手,“只有鬼差才能勾魂,女鬼只有被勾的份儿。”
“你能不能闭嘴?”
好心讲解知识点的沈歆默念着不跟人间大猪蹄子计较,别过头甩给他一个“哼”。
电梯下行至一楼,大门打开。纪知云不耐烦地往外走,沈歆正要跟上,冷不丁被候在电梯外的病床撞个正着。
一旁的医生护士手忙脚乱扶正了输液瓶,毫无诚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她捂着肚子,心中憋着气,探出脑袋打算看看是哪个人间大猪蹄如此不讲道理,却透过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缝隙看清了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人。
这张脸属于病房里会讲故事的陌生人。
她顾不上纪知云在身后喊什么,飞快地钻入电梯,忘记了自己此刻所想的究竟是他的故事后续,还是别的。
***
身穿白大褂的人推着他奔入一个房间,大门随即关闭,门框上的灯牌写着三个大字:抢救室。
沈歆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桥段,通常被推进这个房间的人都只会在鬼门关绕一圈,大难不死,从这扇门里走出来后就能重拾健康的身体。每部剧都是这么演的,即使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他也一定能平安出来的。
她怀着此般念想,抚着胸膛深呼吸,调整片刻,却依旧难以平复。
惶恐、焦虑、不安一下子混杂着涌上心头,她愈发着急,脑海里只剩下拼凑不齐的画面——煞白的脸,冰冷的手,涣散的瞳孔,不再开合的嘴唇。画面拼凑在一起,从人间小姑娘阿兰的面孔,变成不知姓名的病房男孩的样子。
阿兰也是忽然离她而去的。当时鬼差已经在门外等候,谁都无力回天。
可现在……
沈歆环顾四周,暂未见到鬼差的踪影。
她松一口气,然而并未完全安心,便听到另一间抢救室外几位病人家属拉扯着医生的白衣大哭,“医生啊,再安排一场手术,救救他吧!”
“要多少钱我们都肯出,只要您救救他!”
医生摇头,“我们已经尽力。虽然这回救过来了,但他时日无多了。家属早点准备起来吧。”
沈歆的心再度悬到嗓子眼。
“时日无多”是她理解的意思吗?要是那位会讲故事的陌生人也“时日无多”该怎么办?
她在抢救室外不间断地踱步,从这扇门晃到那扇门,生怕要是停下脚步,大门打开后看到的就会变成头戴黑帽身穿黑色长褂的鬼差。她越想越慌,陷入深深懊悔:要是她能在师父那儿多习得一些医术药理,是不是至少能够救其中的一些人呢?
抢救室大门敞开,医生从内走出,见外面只有她一个,便上前问她:“是家属吗?”
她也奇怪,会讲故事的陌生人门外为何没有家属陪同,愣了一秒,点点头。
“病人仍在持续昏迷中,情况不太好。他之前有表达过不再继续治疗的意愿,你们做家属的尽量多陪陪他……”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耳朵里一直有只不乖的小虫嗡嗡振翅。她恍惚地跟随医生的脚步,看他们将昏迷的他转入另一间病房。
医生嘱咐她去原来的病房将他的个人物品转移,她机械地走入住院部,来到仍散发着三姨味道的房间。
病房里的护工已经替他打包好衣物,正要倾倒垃圾桶。她有所感应般跑过去拉住护工,拾起其中一个被揉皱的纸团,摊开。
画上是个生着一双妩媚眉眼的女人,深色的波浪卷随性地披挂在肩膀与后背,藤蔓般织成一个茧,将女人的身体包裹住。
女人颇具狐相,眉心开着三瓣莲花。
沈歆默不作声地把全部纸团展平,拂净表面的脏污,收好,抱着大包小包送到新病房隔壁的小储物间。她隔着玻璃望向病床上昏迷的人,试着,隔空渡了点妖力入他体内。
她持续着输送妖力的动作,眼前一晃,扶着玻璃勉强站稳。
她想起即将远行的三姨,想着……总要为两个她喜欢的人做点什么,强撑着送了更多的妖力过去。
三姨知道吗?她曾出现在这个人的每一幅画里。
大概是不知晓的吧。毕竟每一页画纸都被他撕下,扔进垃圾桶里。
这就是他未能说出口的故事。
沈歆虽然悉知人类的寿命短暂,却不知竟如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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