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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阆抬眼望向房梁:“焉知他不是借刀杀人,如今我们揪出来其中一个,还说不定正中了颜朗下怀呢。”
封策沉了脸色,一拳锤在案上:“不论如何,先把人拿住就对了,我现在就去派人搜查他的下落。”
苏阆道:“现在南下的客商早已回狄,颜朗前几日也已将布庄转让,不见踪影,现下肯定不在京中了。”
封策重重冷哼一声,大步出了房门。
苏阆的手落在案边,慢慢捉住了长案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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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衍朗。”成斐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松开了手中画纸。
纸上绘着一个穿着胡服身姿挺拔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把窄背长刀,眉眼棱角分明,凌厉中透着些许阴鸷。
呼衍氏族的谍者…
果然一旁方临道:“公子,属下以为,呼衍家的人,怕是不能轻易动。”
他说的不错,呼衍族人担着左右都尉,统领狄中万骑兵马,且必定同北狄王室关系匪浅,现下还不知呼衍朗在其家族中的地位,若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稍有不慎便很有可能再次挑起陈狄两方的战事,风险太大。
成斐思虑片刻,目光淡淡落在画上,冷声道:“不是叫颜朗么?能拿便拿,既然杀不得,到时候就绑了派使者扔回北狄去,他们自己潜过来的细作,我们只当不知情抓错了人,那边也不能说什么,”他的嗓音无波无折,“左右是擒捕,没必要供着,若是反抗受了伤,也是正常罢。”
方临神色一禀,敏锐的捕捉到她话中凉意,沉声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门。
成斐将画卷起,随手放在了一边。
不一会儿,门外小厮进来传话道:“公子,有个姓封的大人来,说有事想和您商榷。”
倒巧,他正想去将此事告诉封策,这厢人就到了。
成斐应声,起身往堂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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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雨势才消,虽然春色渐深,外头还在丝丝冒着凉气,川城所落地界寒意更强些,小雨未歇,过往的百姓除却要去田中除草的农人,身上都裹得严严实实,是以那个身着外袍头戴斗笠的男子从街上匆匆过去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斗笠压的有些低,遮住了大半个眉眼,只能依稀看见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着的嘴唇,因走的快,深色的外衫都被雨水打湿了,男子只做不觉,大步朝出城的城门而去。
待过了川城,一路往北便没什么大些的城镇了,再走几十里,过两道山,就能到北狄境内。
城门越来越近,男子也加快了步子,似有些急迫的样子,却在里出城还有十数丈远的地方慢慢停了下来。
城门后不知什么时候加了几队巡兵,出城的两边亦站着几个守卫,正在对进出城门的人一一盘查。
又不是京中,川城这偏僻的犄角旮旯,什么时候也守的这么严了?
他隐在斗笠下的眉骨愈加高耸,深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晦的光,半晌,抬手拉了拉笠檐,有些踌躇。
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若是出不成,岂非前功尽弃。
在巷口徘徊间,身侧匝匝驶过一辆马车,在他跟前停住了,他身子一凛,转身欲走,车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啪的扣住了他的肩膀。
第45章 堂兄
他身形僵住; 整个人钉在了原地,一阵凉风刮过,猛地把他吹醒了; 忙拧住那人的手想逃开; 却被车中的人一招制住,拽拉到了车壁上; 撞的哐当一声响,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腿发软时; 车内传来一声淡淡的轻笑:“甫堂兄; 是我,这么慌作甚?”
男子力气遽然一松,提溜起来的一颗心咵地落了下去; 怒目转向车窗:“你要吓死我么?”
呼衍朗坐在里头,衣衫整齐,神色悠然。
被他这么打量穷鬼似的瞧着,呼衍甫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难看。
呼衍朗笑道:“堂兄为何这样看着我?我可是来给你解围的;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堂兄的部下都被控制住了吧; 现下查的这样紧,兄身旁又没个人护着,万一被认出来…”
呼衍甫眼睛一眯,下巴指向他:“什么意思?即便被他们捉住; 若是我报上大名,陈人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
呼衍朗却像是有意要呛他一下:“哦?那堂兄为何之前不报,直接让陈人将兄送回狄中就是了,何必还要…落得这样风尘仆仆。”
呼衍甫气急:“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