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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削的双肩和两抹锁骨反着水光,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成斐猛地背过身,将巾帕掷到盆中,捧起一把沁凉的水狠狠拍了拍脸。
云中月渐渐西沉,成斐直到换完第三盆水才停下来,见苏阆脸上红晕褪尽,手心亦不复湿热,方松了口气,小心褪下她的靴袜,将她整个人挪到榻上,伸手去捞枕头时,目光落到她全束的发上,顿了顿,轻轻拿下她的发箍,将仍泛着潮意的长发摊开铺到枕后,揉了揉她的额角,见她睡得逐渐安稳,放下心来,拉过薄被给她盖上,坐到案边,以手之颐,闭上了眼睛。
时过四更,申平伯换好朝服,预备离府时,一个下人弓腰进来,奉上了一杯热茶。
申平伯昨夜没怎么睡好,正有些困倦,见他这么有眼色,甚是满意,遂颔首接过,啜了几口。奉茶的人悄悄抬头觑了他一眼,唤了声伯爷。
那厢眼睛从他脸上扫过,才看清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唔了一声:“回来了。”
“是。”
他将茶盏放到案上:“怎么样,与那帮蛮子谈妥了么?”
男子略一弓身:“他们说,愿意将价钱再提三成。”
申平伯点着手指算了算,啧啧摇首:“不成,本官把朝里的消息透给他们,那可是担着很大风险的,”他略一皱眉,“才提三成,根本没到我先前给你说的那个数,你怎么就回来了?”
对面人的身子又低了些,压低声音道:“寐儿被人拍了三千两,属下为免打眼,也不好和那蛮子继续待下去,可堂中的人实在太多,属下就从后门出去,打算和他到外头谈,却瞧见路边停了辆马车,有个公子哥儿扶着人上去了,属下瞧着,依稀是成翰林,就跟了上去。”
申平伯眉头顿皱,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拙!你跟他作甚?”
男子冷不防挨了这下,却有些委屈,不解道:“不是侯爷让注意着他么?”
申平伯气不打一处来,一指头攮在他脑门上:“好啊,本伯爷的事还没办完,到先惦记起襄南候的话来了,平时怎没见你这样积极?谁才是你正经主子?”
男子慌忙低下头去:“属下知错。”
申平伯冷哼一声,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只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嘛,银子,银子才是最实在的,有了这玩意儿本官才能过好日子,才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养活你们!成家不好相与,有襄南候对付着还不够么,本官好不容易有功夫做点儿自己的买卖,你上赶着充什么能?”
见眼前人恨不得把头埋地里去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既跟上了他,可跟出什么道道没有?”
房中陷入了一度的沉默,半晌才有个磕磕巴巴的声音道:“没…半路上…突然就丢了…”
申平伯气的手指发颤:“一群废物!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给我滚出去!”吼完犹不解气,抬起腿来朝转身欲出的人屁股上就是一脚,胸口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娘的一年不如一年!脑袋都长成烂白菜了吗?
申平伯抬腿踹翻了凳子,哐当一声巨响,捋顺袍袖气哼哼出了门。
将军府里过的也不甚安生,天犹黑蒙蒙的,荞荞就一直坐在树下,扭着手指不停朝外头观望,苏二陪在她跟前:“好啦,阿棠又不是包子,何况还有成斐在,她能脱身的。”
荞荞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公子半夜里丢下小姐自己跑回来,还不许我担心了?”
苏城一愣,抬手作势去拧她的耳朵:“小丫头片子,你倒懂了!”荞荞闪身躲开,面色不善的往树上一靠,目光远远的落在院门前。
这明显是在和他置气了。
苏城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你好歹听我说完原委,再怨我不迟。”
荞荞不情不愿的看向他。
苏城扬起手中扇子敲了敲额头,讨好的冲她笑了笑。
阿棠被寐儿拉到三楼没片刻,鲜萝卜棒子的两个小跟班儿就回来了,看见小侯爷似头死猪一般趴在案上,登时脸色煞白,把他堵住在了雅间儿里。
他正急着寻门道看怎么把阿棠弄出来,没的跟前挡了两个大活人,心中更是烦躁,边往外走边道:“不就是喝多睡着了么,你们把他扛回去就是了。”
小厮们扯住他的衣袖,哭丧着脸道:“我们少爷喝醉酒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不会是这酒有什么问题吧?”苏城被他们如斯反应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蓦然想起寿宴上他被灌醉扶出去后冲着马车抡拳头的那次,反应过来了。合着得发阵酒疯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