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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开了手,开始解宁简的衣服,宁简没有再动。
衣服下是小麦色的皮肤,触手温暖,带著一种绸缎般的腻滑,苏雁归禁不住摸了一把,还未生出歪念,就被几道交错的伤痕震住了。
指尖沾著药停在一道剑伤上,他问:「追杀你的是什麽人?」
「都有。」宁简懒懒地应了一句,「江湖上的、朝廷里的……」
苏雁归心中一动:「你不是皇帝派来的人吗?」
宁简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好久才断断续续地道:「皇帝病得快死了,太子怕宝藏落在别人手里会丢了皇位,就把心腹派来了……」
「那江湖上的人呢?」苏雁归紧接著问了一句。
宁简张了张口,又被一阵咳嗽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
「秦月疏说我要独吞宝藏……江湖上的人,哪里肯吃亏……也许等不到今年七月初四了……」
苏雁归没有再问下去了,宁简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後只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若不是那低促的喘息,苏雁归都要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沈默地将他的衣服脱掉,小心地抹上药,指尖在宁简身上流连,最後停在了宁简紧握著剑的手上,苏雁归脸上终於染上一抹自嘲。
即使在昏睡之中,这个人也始终紧握著他的剑,也许下一刻,这把剑就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插在心窝里。
八年前是这样,八年的时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宁简所说的秦月疏是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江湖中人也好,朝廷也好,便是宁简,也都只是为了宝藏而已。
是的,宝藏。
相传本朝太祖皇帝原是前朝将军,功勋显赫,後来却与叶北一族连手围困帝都永城,杀帝夺位。
当中因由,知情者已被尽数灭口,只有前朝史官世家苏家的小儿子苏实,得了太祖的赦令,带著前朝宝藏的秘密,连同当年被湮灭的种种真相,离开了永城。
几十年後,苏实已死,如今掌握著一切秘密关键的人,是他││苏实在月牙镇上收养的弃婴,苏雁归。
似乎意识到自己莫名地忧郁起来,苏雁归甩了甩头,专注地看著宁简的脸。手抽回,又伸出去,他似是想抚上宁简的脸,最终却又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停住了,彷佛怕惊醒了昏睡中的人。
僵了很久,他才轻轻地碰了一下宁简的眉,触手温暖,眉上绵软的感觉让他觉得指尖连著心都痒了起来。
宁简没有反应,苏雁归却还是等了很久,才顺著眉一路抚去。
眉间、眼上,鼻尖微冷,唇上白得让人心口发痛,苏雁归终於忍不住凑过去在那唇上亲了一下。
「如果没有宝藏就好了。」
唇上因为那一下触碰泛过一丝淡红,带著诱人的妩媚,苏雁归忍不住又亲了一下。
「如果你肯放弃宝藏就好了。」
宁简始终没有反应,苏雁归的手抚在他的额上,过了一会,又沿著脸一路摸了下去,停在脖子边。
「宁简……」他很轻地叫了一声,望著宁简的双眼微微地发亮。
听不到响应,他便咧嘴一笑,眯起了眼,脸上渐渐燃起一抹兴奋,手也灵巧地摸上了宁简的肩膀,然後又顺著胸前,一路滑到腰间。
腰上是一道两三寸长的伤,早已经止了血上过了药,这时抚上去只感觉到与周围细腻不一样的粗糙,苏雁归的手顿了顿,又在那伤口上来来回回地摸,直听到宁简疼了似地哼了一声,才慌忙缩了手。
但宁简没有醒过来,苏雁归便靠在他身旁坐了下去,竖起耳朵听著头上屋里的动静,外面悄无声息,彷佛他们真的躲过了,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躲在了这里。
时间渐长,似乎没多久外面的天就黑尽,地窖中更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外面又始终没有动静,苏雁归也有些困了。
他往宁简的方向缩了缩,一边闭上眼一边喃喃自语道:「我就只睡一会,如果这一会里有人杀进来,我们就死在一块。」
声音中隐著淡淡的满足,弥漫在黑暗中,缓慢散去,谁都没有听见。
再醒过来,是被摇醒的。
还未彻底清醒,又被人拧住了耳朵,苏雁归痛得大叫:「醒了,清醒了!」
耳朵上的手指松开,苏雁归张开眼,便看到宁简已经坐了起来,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却已经好了很多。
「你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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