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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里原本日夜轮班的狱卒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成斐附近,除却那个失聪呆讷的差役按时来送饭,牢房外半点动静也没有,第二日壁灯盏中桐油耗尽,甬道内陷入一片漆黑,直若一个无底的坟冢,要将人埋死在里头。
诏狱里日夜不分,周围静的几乎能听见心脏跳动和血液冲刷过体内的声音,完全的黑暗和沉寂对任何一个身陷其中的人而言都是一种酷刑,无异于拿着把极钝的刀子挫割人心,纵使成斐的意念比一般人要强许多,熬了十几个时辰,脸色还是一分比一分白了下去。
他以手之颐坐在桌案旁,闭着眼睛坐了一整宿,恍若入定,直到甬道中杂乱突兀的脚步声夹杂着回音传至耳中,锁起的双眉才略有舒展,睁开了眼。
外头亮起了摇晃不定的光,应是几盏灯笼,门上铁链被抽。动的哗啦作响,半晌,厚重牢门被推开,发出格楞楞的粗嘎之声,成斐抬眸,几个差役站在外头,为首的手中拿着一块龙牌,朝他一亮,脸色沉肃:“成斐,该走了。”
成斐扶着桌角站起身来,不无倦意的道:“哪里?”
“这不是你要问的事。”
那人冷冷应了这么一句,抬手一扬,身后几名差役上前,用黑布覆住他的双目,架着两边手臂,走了出去。
甬道深长曲折,被夺去视线往外走,像是成了一个被提了线的木偶,这种隐约失去掌握的无力感,有生之年还从未出现过。
耳边充斥着的脚步敲在石板上的回音恍然消逝,即便不能视物,成斐还是察觉到周围天地开阔了许多,狱中沉闷被外头的充足空气取代,一时还不能适应,双耳有些嗡嗡泛鸣。
成斐晃了下头,一阵风携着凉意吹来,拂过了他的面。
已经出了诏狱,二月初五的白日,再确切些,应当是清晨。
停在臂肘上的手继续引他往前,押上了一辆马车。
匝匝车轮声轧过长路,驶出洛长街,行人声也逐渐远去,周围又陷入了岑岑的空寂,成斐坐在车厢内,一路上一句未言,因声辨位,很长时间后,应是到了京郊的某处,马车停了下来。
成斐的手指暗暗收紧了。
他隐隐感觉,事情的发展被人有意带离了原本该有的方向。
而有这个能力的人,只能是江涵。
院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人被带进里头,一路走过去,成斐凝神听着,至少察觉到了两边三四十个侍卫的呼吸。
拾阶而上,跨进门槛,身后房门被关严,一声睨然的冷笑传至耳畔:“成公子,本侯已经等候多时了。”
成斐面色一变,覆住双目的黑布被挑落,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他眯了眯眼,看向戚覃的目光倏然凛冽起来:“你把皇上怎么了?”
戚覃微讶,神色间笑意不敛:“本侯对皇上赤胆忠心,能怎么?”
成斐放下了抬到眼前去遮挡房中亮光的手,深沉的双目盯着戚覃,注意到他身上官服变化,一愣。
戚覃看着他因久不见阳光而变得苍白的脸,心中快意,不紧不慢的从袖中取出一面黄绫:“皇上密诏,侍郎成斐私藏反书,其言惘逆,其心可诛,着赐鸩酒,由本侯监刑。”
世有止息之药,可致人假死,阿斐以为如何?
成斐的目光转落在中官手中端着的酒壶上,沉默不语。
莫说江涵是否真能寻到止息之药,让戚覃监刑,即便那壶中只是白水,他也会把它换成砒。霜吧。
到底怎么回事?
戚覃见他只是凝立不动,冷冷哼了一声,命令道:“中官。”
酒水注入杯盏,被端到了成斐面前。
成斐敛眉,沉声道:“皇上手谕可否与我一看?”
戚覃瞥一眼手中明黄,蓦地轻嗤,像是要让他死的服气,将其往跟前一递。
黄绫展开来,成斐神色凝住。
确凿是江涵的笔迹,其上朱印加盖,无比清晰。
成斐身形一顿,却几乎在那一刹那便做了判断。
他选择相信江涵。
戚覃从他手里抽回圣谕,口吻里已经带了几分不耐:“公子请吧。”
斟满的酒水近在眼前,成斐伸出了手。
然就在手指碰到杯盏的前一瞬,院中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嘈杂震耳,不过片刻,侍卫恐慌的喊声便乱成了一团,成斐的手在半空中遽然停住,戚覃脸色顿变,冲中官急声命令:“快给我把酒给他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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