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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是個大宅,光大門就是徐元禮家的五倍大小。
進了大門,滿院都是燈火,不說金碧輝煌,看上去確實是大戶人家。護送的十二人隊伍在進門後便魚貫散去,只有元軫和何霜跟著鎮長走進廳堂。
和徐元家廳堂四處是屏風、藥櫃的設計不同,元家的廳堂寬敞透亮,除了桌几椅子,幾乎沒有什麼其他的擺設,正廳中央掛著一幅巨大的水墨畫,畫的主體是一條。
水墨畫上方掛著匾額,匾額上書四個字:奉守太平。
踏入正廳後,鎮長先生又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停步,負手轉過身面向何霜,「聽元軫說,客人姓何?」
「對。」
「何姑娘不必害怕,舟口鎮很看重禮儀,你若有哪裡不適,儘管對我說。」
「謝謝鎮長大人。」
「不必稱大人,姑娘看上去和元軫差不多大,喚我一句元叔即可。」
何霜撿了便宜立刻賣乖,「元叔。」
對何霜的聽話表現,鎮長先生似乎很受用,笑容可掬地說:「時候不早,姑娘先隨元軫去歇息,明早還有許多事要請教。」
「要請教我……什麼?」
「不急,」鎮長語帶安撫,隨後又轉向元軫,「你帶姑娘下去,問下阿婆那邊有沒有人可以使喚。」
「是,父親。」
今晚之前,何霜從沒想過舟口鎮會是一個存在「世界參差」的地方,她本來以為這就是一個家家戶戶條件差不多的世外桃源。
直到元軫打著燈籠帶她走進元家的豪宅,她對舟口鎮單一片面的想像就地破碎。
顯然,元軫家是一個豪華莊園。
「你家為什麼這麼有錢?」在對周遭建築物發出連連讚嘆後,何霜忍不住問。
「元家自古以來就是富庶之家,當年和徐村聯姻合姓,就是因為怕財富後繼無人,否則怎會讓徐姓在前,元姓在後?」
「說到自古以來,我一直有個疑問,你上次跟我說你不知道清朝,你知道嗎?」
「不清楚。鎮上通傳的史記從盤古開天闢地,除去一些亂世紛爭,年號較大的商周、秦、再到兩漢、魏晉、唐、北宋、南宋。」
何霜等了等,發現他沒有再補充,不死心地問:「到南宋就沒了?」
「沒了。」
「那你們……你們不知道外面什麼世界了嗎?」
「國朝高宗時,臨安府發生一次很大的天災,舟口鎮先祖是從那時開始,游離於方外至今。」
何霜震驚到嘴巴都合不攏的程度。
「那……你中午還和我說,」何霜緊急搜尋腦中線索,確實沒想到在徐元禮那裡軟硬兼施都撬不開的東西在元軫這裡這麼輕鬆。「你說,禁書?我們那裡人寫的。」
「正是。舟口鎮自游離方外開始,鎮上人出不去,但一直有你們那邊的人誤入。因一些學問和言語上交流的便利,一向由學裡的先生和學究接待,我所知甚少,徐元禮知道更多。」
兩人交談間,元軫把何霜領進一處月亮門,裡面是個植有綠竹的小院子,在房門前,元軫停下步子。
「姑娘房內,我就不進去了,回頭我會讓阿婆安排人照顧姑娘洗漱。」元軫禮貌地說,「舟口鎮的疑問,父親明日請教姑娘時應該也會告知一些,姑娘不必著急。」
「你們這樣禮待我,是想從我這裡知道外面的事情?」
燈光打著,照出元軫臉上的驚訝,不過他似乎並不打算掩飾什麼。「老先生那一派對方外之事主張強硬,根本不為舟口鎮後代著想,我與父親都認為,若要為舟口鎮後世開太平,必須儘快找到入方外之法,否則這不足四千口的人數恐怕撐不足百年便沒了。」
何霜沒有接話,因為他的主張和她的想法一致,可礙於一些防備和不信t?任的因素,她不想對他表示。
「在排席第一眼見到姑娘,我便覺得姑娘與鎮上女子——甚至男子都很不一樣,你大方坦誠,爽朗直率,哪怕孤身一人來到這樣一處地方,言行舉止也是毫無懼色,我和父親說,若姑娘能施予幫助,或許是能救舟口鎮於滅頂之災的貴人。」
這一頂高帽子戴下來,何霜更加無話可說。這個當口,她需要獨自消化的內容太多,心念至此,她立刻打了個呵欠,略顯做作地說:「哎呀,有點困。」
「如此,元軫便不打擾姑娘休息。」話畢,元軫向前一步替何霜推開門,又把手上燈籠遞給她,「我去喊阿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