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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说到做到。”望山嘴角一勾,又恢复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去吧,到温泉里泡上几个时辰,这屁股上的猪皮胶就该下来了。”
连忙道谢,福坎逃也似的跑了。
片刻,叶桢从他身后闪出,道:“爷,我在他房里搜过了,并未发现那种白绢。”
“这么说,这白绢或许与大王子无关。”望山用指尖敲击着桌子,“还是继续监视,无论是福坎还是结罗。”
“是。”叶桢领命,心里却有了丝丝不悦——既然半信半疑,又何必故意招惹呢。但终究还是没有多想,主子的想法,哪是他能够善加揣测的。
剔牙完毕,望山休息了半个时辰,在腰间挂上佩剑,晃晃悠悠地走到对过的院落前。
已经给睿儿喂完了早饭,正要送去给望山照看,看到他一脸痞笑得斜靠在门板上,结罗嗤笑了一声。“我还不知大人竟这般疼爱睿儿,每日惶急来接,比那乳娘还殷切几分,看来大人深有体会,越来越得心应手啊。哎呀,您除了没有奶水,与乳娘相比,这带孩子的功夫,可相差无几啊。”
拐着弯骂我像女人?!望山暗地里磨牙,心说我倒要看看,你这面具能带到几时。
掏了掏耳朵,他笑着接过睿儿,道:“先生真爱说笑,睿儿想必长大后是要做大英雄的,否则怎么欢喜我,多过于欢喜自己爹爹呢?你看,他在我这时从不往怀里钻,只盯着我威风凛凛的长髯看,可在你那儿时就怪了,总往你怀里钻,哎呀……该不是在寻找那吃奶之乳首吧。”
如果内功深厚,此时的结罗应当是气得头冒蒸气的。
但是他并未头冒蒸气,冒蒸气的那个是望山。
就见结罗果断地抢回睿儿,迅速转身,一脚踹了过去,但望山灵巧躲过了。但他没注意结罗还单手拿起了一碗热粥,一甩手,便扣在了望山的头上。
“哎呀,大人您还好吧,小的不小心手滑……”结罗依旧冷眼冷面,“就算如此,大人您还是英俊威武、俊逸翩然,是所有女儿家倾慕的对象……啊呸!啊,抱歉,飞来只苍蝇。”
望山瞪大了眼,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结罗泰然道:“今日就不劳您照看睿儿了,我背着他去弓箭作坊工作。大人,您还不走?”
“呵呵,好,很好,非常好。”望山一口牙快要咬碎,愤怒地冲回屋子里,洗澡换衣,
收拾干净后直奔作坊而去。
心里如念咒般念道:礼尚往来走着瞧,老子还就不信了……我非礼你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JQ来的更猛烈些吧~~~~~~~~~~
12、第十一章
12、第十一章 。。。
结罗这辈子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教授他弓箭制造技艺的师父,一个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烟罗。
敬佩师父,因为他鬼斧神工,擅长各类弓弩机括,他学艺多年,也不过掌握师父毕生精华之九牛一毫。令他折服的,是师父品性德行,视功名利禄在他眼中只是烟云流水,世事沉浮于他只是白羽飞絮。一壶酒,一张薄被、一座草庐便是他最向往的逍遥与自在。还记得师父的草庐上无匾,只有一片残破的木牌,上书:今夕何夕?只求梨溶院落,一晌依偎。
那是他过世的师娘,平生夙愿。
师父每次谈起师娘,总会饮一壶梨花白,坐在石凳上,低首垂目,凝望着那棵年岁久远的梨花树,久久回不了神。
院落里梨花如雪,夕阳里垂髫似绢。
往昔何夕,今夕何年。
十四岁出师那年,他见到了记忆中那个模糊却温暖如旭的身影。都说兄长如父,哥哥却是比父亲待他更为严厉,决定让五岁的他送去学艺,命他十四岁定要学成出师的,都是他。这个人对弟弟狠,对下属狠,对自己更狠。这个人看似最无情,但却最有担当,他扛得起,放得下,为达目的,对人对己狠得下心。
在哥哥心里,有父母遗愿,有氏族荣膺,有天下苍生,独独没有他自己。结罗亲眼看着他将心爱之人送上不归途,亲眼看着他将一颗心剜成两瓣,一半被那人带走,一半埋在了地底。哥哥痛一分,结罗也痛一分,他懂得他的身不由己,他懂得他心肝里的百转千回。因此,即便哥哥有一天利用到自己,结罗依然倾慕他、敬畏他、钦佩他。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都囿于那一句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便是从欺骗自己的第一个字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