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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处理政务,一直忙到深夜,群臣领命都下去了,吕牧又想去见吕赢,吩咐赵无恤为他带路。
吕赢在房里发出细细鼾声。吕牧在门外听了,不忍打扰,只是叹了口气,就走了。
门口的护卫是赵无恤的亲兵,他没有惊扰宫内,独自走进卧室,那做作的鼾声已经听不到了。
等走近床前,偌大的龙床上,吕赢正靠着枕席,不顾宫室中夜的幽暗,独自发呆。
赵无恤进来时他微微挺身。不加理会,四周都是酒的气味,脚边的铜觥被他一蹬,直滚到地上。
“还不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见吕牧?”
吕赢不动弹,那略微沙哑的喉咙在暗影里道:“我怕……我怕我看见小牧,就忍不住要问他。”
赵无恤少听吕赢这样的口气,他失落了君位虽然心有不甘,也绝不像现在这样颓然。
吕赢道:“我想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事先算计的我?还有……赵无恤,除了我,只有牧能进后宫……他常去看母亲,我甚至打发他去看禹夕。”
赵无恤心里一震,他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不敢怀疑,无论是吕赢和赵无恤都十分清楚,若宫闱中有这样的逆事,怎么会不牵连到身份最显赫,也最接近的那人呢?可这样的事情怎能随便加诸于这个素有贤名的人身上?
“赵无恤,你说我怎么问? 罢了,是我太傻,连王后有身都不知道,还出去巡游。如今王位也丢了,妻子也没有了。我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问,只等着牧发落我。”
“本来,越西君想还位给你……我力阻了。”
吕赢望了望赵无恤:“你有什么用,你只是个将军。朝中那帮老头啊,一个个都觉得小牧才是做国君的材料。而我只是个废物!”他冷哼一声,“我算看明白了,这行越本来就不该归我,别推来推去,省得再搞一次废君国诏!说什么七颗星的天命,中兴大治,我母亲可真会骗人……其实小牧更像先王,才能品行都十足可靠,当初又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呢……”他说着说着,心中已酸楚难忍,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黑暗里垂泪,除了赵无恤谁也看不见。
赵无恤走到床前,他伸出手去碰到了吕赢的肩膀。
吕赢肩膀一颤,却没有躲避。他只是努力压抑自己的悲情,平稳声音道:“接下去恐怕我要给软禁起来,当初我向你说过的,若被软禁,不如死了。”
赵无恤道:“等朝中平静,我就请辞大司马之位,然后和你一道回桑丘去。”
吕赢摇了摇头:“没想到将军比我还天真。你不想一想到底谁接二连三要我性命,那人不罢休,我能活着到桑丘么?”
赵无恤的手在吕赢的肩头紧了紧:“我说过,有我在,你便不会死。”
吕赢呵呵一笑,突然道:“怕只怕将军自己性命难保!”那声音虽然柔美,可是完全如冰下流水,冷冷的淌过,吕赢再抬头,神色已经变化。
“翕!”
“赵无恤,没想到你这样蠢,竟然保吕牧而不保吕赢。”
“我是为了救他,若吕赢再登位,这一次想废他,非杀了他不可了……到那时候,我也保不住他性命。”
“来不及了;他自己种下的祸根,就要自己承担。纵然你拼死回护,能挡住这暗中而来的歹意吗?惟有扫平这一切障碍,让吕赢再为国君。才能保你和他逍遥快活!”
翕回身,从桌上取过两份书简:“将军看一看罢,吕赢之生死,由你而决定。”
赵无恤见是百官联名起书,洋洋洒洒吕赢所犯之罪,三年中一切荒唐,如今写满长卷;光是陈说,就已触目惊心。
赵无恤看得手指冰冷,吕赢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啊!依他荼毒国家之罪过,纵使是软禁也已经是恩典了。
翕在赵无恤面前,狠狠地掼下那份请愿的书简,“这是明日在朝堂上,大司寇要呈交的谏书,兄弟情深,骨肉至亲?吕牧已经是一国之君,你猜他如何对待吕赢?”翕那冷冰冰的言语,刺透赵无恤的心。
“杀吕牧,扶吕赢,赵无恤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如今兵权皆在你手,你的人望亦高,为什么不真正拿取你的权柄呢?到时候,这行越和这吕赢,都是你的了。也不用如现在这样担忧,不是吗?”
赵无恤咬牙道:“你便是希望行越动乱不要停歇,是也不是?你这妖孽,心肠太毒辣。
翕一笑,他眼望虚空,问道:“他说我心肠毒辣?吕赢,他要害死你,却还口口声声关怀你……你相信他吗?”
吕赢突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