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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活跟牙疼一样的哼哼几声,心里又是怒意又是委屈:如果是慕容复,肯定等我睡了再睡,让我睡里个边不至于滚下床,还不会跟我抢被子!
段誉望着透过纸窗的一点莹白月光,想着仍在灵鹫宫的慕容复,心里更怒更委屈:这个恢复了的慕容复不消说不会待他好,说不定还要害他性命,他到底在惦记什么!况且,需要和虚竹同住一间房,又哪里是银钱不足,明明就是他害怕慕容复追来。说到底,害他今日受这么多委屈的,是慕容复!
段誉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扯到了被虚竹压得死紧的被子,只能挪过去一点,安安分分的睡觉,于是,将慕容复红果果的迁怒了。
段誉一觉睡醒,没有鸡鸣,没有天光,有的只是一道开门的吱嘎声。他搂着被子正要坐起来,却被虚竹握住了手腕。虚竹摁一摁段誉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动。段誉虽然鲁莽,倒不至于在危险面前和虚竹闹别扭,于是乖乖躺着挺尸,保持平稳的呼吸,等那道黑影靠近。
段誉原本以为来人是慕容复,还盘算着合他与虚竹之力,能否毫发未伤的击退慕容复。细听那人呼吸急促,脚步沉重,不像个练家子,满不在意的想:原来是条杂鱼呀。然而心里的一丝遗憾,却叫他忽略了过去。
可不就是条杂鱼么?虚竹从床上一纵而起,天山折梅手的第一式还未使尽,就将那人擒下来了。
段誉摸到床头的油灯,点亮。微弱的光芒照亮那人的模样。段誉和虚竹都是一惊,心说:这可不就是白天那个说要报恩的少年么?
段誉下了床,踩着赤脚走到少年的面前,正要问他为何而来。少年嘴唇微动,一道黑血逸出,竟瞪着一双漆黑的招子,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段誉怔住,看虚竹将少年放倒在圆桌上伏下,以手指揩拭少年嘴角的黑血,神情严峻的说:“他嘴里含了毒药,事迹败露,就以死谢罪。”
给段誉解释完毕,虚竹双手合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小僧…虚竹糊涂,原以为不过是个盗窃贼,也没防他会以死保密,倒是害了一条性命。”
段誉空茫茫的看着伏在桌上的少年,良久才道:“二哥无需伤怀。今日他若不死,大约死的是我们两个。”
这,就是武林。
段誉拍一拍虚竹的肩膀,微笑:“我们葬了他吧。好歹别让他肉体无处归去。”
虚竹微怔,扬唇一笑,仿佛还是那年少林寺出来的呆傻小和尚:“三弟你,似乎长大了呢。”只是这话,却不是当年的小和尚说得出来的了。
段誉瞪他一眼,道:“你不过虚长我不多。须知我内心要比你成熟许多!”
虚竹一听,给逗笑了,总算把少年逝去的沉郁压了下去。
☆、第三更
慕容复满心以为;回到灵鹫宫;能看见指着他鼻子跳脚叫嚣的段誉,他显然忘了;段誉相较于对抗恶势力;更习惯于在恶势力面前屈服。
所以,等待在一切摆放妥当,唯独少了个人的房间;一直静坐到深夜的慕容复捏断了藤椅的扶手,起身离去。
段誉跑了;慕容复去追。
慕容复身怀百家武艺;深谙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斗转星移;运起轻功来,虽不及逍遥派凌波微步,却也能望其项背。于是,他趁着夜色披着风雪赶到天山脚下的小镇,并从夜深时分还未收摊的卖炭翁那里打探到了段誉和虚竹的消息。
“那两位,一个眉目深敛,有慈悲之相;一个神采飞扬,有富贵之相,看衣着气度都不似凡人。”那老翁描绘道。
慕容复又问,“那二人投宿哪家?”
老翁遥遥一指,慕容复径直往那方走,夜里寒风凛凛,吹得慕容复的袍袖猎猎作响,如同慕容复的表情,刀削而成。
待慕容复走远,一道利风袭向老翁,老翁双肩一抖,只感受到一丝金光掠过耳际,咯噔一声,钉入他斜靠的门板。老翁循声望去,一锭金灿灿的金子落入他的眼中,他忙扑过去,拿手就抠,好一阵忙活,才将金子取出木板。
老翁取出金子的时间,已经足够慕容复踏入那间客栈;足够慕容复盘问出段誉和虚竹的房间;足够慕容复为段誉和虚竹的同住置过气;足够慕容复破门而入看见满屋寂静。
在少年服毒自尽之际,段誉和虚竹就决定冒着夜色将他葬了。且不说房间里趴着个尸体,让睡觉的人膈应;若是放至明早被客栈老板或者小二看见,少不得一场官司。
慕容复摸着尤带余温的床,眼中深浓暗沉,随即破窗而出,在屋顶上一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