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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给我讲述了一段往事,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一段迷漫着雨雾的故事。
祠堂很旧,却很宽敞,中间有口大大的天井,天井下是一个盛雨水的池子,房子大部分是木制结构,或许是年代久的缘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木香,一种历史的气息。
正堂一口大钟,上面刻着“清嘉庆”字样,再从钟面上的斑斑锈迹,隐隐约约感觉到历史的影子,时光的梭子。大堂右侧刻着一块碑,碑上全是女子的名字。女人的名字本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更何况上碑的?但这里的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往事,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我的太祖母就是其中的一个,在我祖父刚出生的时候,太祖父就当了国民党队伍中的一名小小的军官,弃下刚出生还未满月的祖父和结婚刚满一年的太祖母就走了,头也不回地,沿着禾水走了。
太祖母从此便只剩下等待,一天天的艰难地磨着日子,她一个人做着农活,辛辛苦苦地把持着这个家。忙完农活之外的日子,大部分时光都可以在禾水旁看到太祖母那期盼的影子,似乎将等待定格在那流淌着的禾水河畔。
祖父说,自从他记事起,唯一记得的,就是天天跟着太祖母静静地站在禾水河畔,向河水流去的方向张望着。儿时的祖父不知道为何要痴痴守在河旁,太祖母哭,他也哭,他哭是不能去玩,却不知道太祖母哭些什么。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年年的流逝,河两岸的山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河水依然静静地流淌,河边也一直站着一位位痴痴等待的女子的身影。
转眼到了祖父读中学的年龄,祖父背着行囊向着憧憬的县城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整个家就更冷了,太祖母更是只有等待了,只有等待才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听到太祖母去逝的消息,祖父痛苦万分,那年,他只有十五岁。太祖母是听说太祖父死了的消息之后才倒下去的,是喊着祖父的名字闭上眼睛的,短短十五年的等待就让一个年轻的女子去了,永远地去了,思念把她的生命带走了。
听乡人说,自打祖父到县城读书后,太祖母就开始整日的站在禾水河畔,以泪洗面,吞食着满肚子的哀痛和苦怨,祖父哭了,他开始懂得太祖母守在河畔的原因,或许真的懂了,用祖父的话说,或许是懂了,或许……
这就是祖父说的那段往事,一段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等丈夫,一位母亲等儿子的故事,虽不算伟大,却震撼心灵。屋外的雨,正凄凄惨惨地下着,雨雾弥漫着整个屋子。
在永新,在那个年代,太祖母的故事只是千百个这样中的一个,太祖母的名字也只是祠堂里满碑的一个,然而,每一个名字都那样伟大,每一段故事都样动人,我感动,我自豪,我爱这片土地。
村口的那棵老枯树,见证着那段历史,那动人心酸的往事,枯树上的树洞像是那段历史的沧桑,像是往事的悲凉。
村里的每一片老瓦,每一块青砖和青石板,每一座建筑,甚至每一把红土都可以看出永新的过去,都能见到历史的影子,墙面的斑驳脱落,更是那往事的衬托。
我静静地坐在河滩上,看老黄牛在独自地吃着青草,鸟儿成群地从天空飞过。周围依然那样宁静祥和,炊烟袅袅,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或许是时间让人们将这一切都开始淡忘,包括这河滩。
我仍坐在河畔,天渐渐暗下来了,山头还残留着夕阳的余辉,昏黄的,连周围的景致也有些发黄,像是年代久远的老照片,禾水河里的水依旧静静地流淌着,我侧耳聆听着那水声,仿佛又看到了太祖母那等待的身影。
哗哗的水声不绝,像匆匆时光不停,流淌着奔向它该去的地方,水声像是一曲悠扬的歌,唱着那段历史,吟着那段往事。
那一夜,我无法入睡,太祖母的故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这是一种信念,或许是一种希望,所以才能够有一种力量、一种坚持。当希望破灭的时候,她终于支撑不住了。
我走出屋子,眼前是一片的漆黑,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山的影子,听见哗哗的水声,乡间没有灯光、没有城市的喧嚣,可是在这里,我只能听见那蛙叫,眼前,只是一片地茫然。
第二天,雨还在下着,我们要离开村子了,可走到村口时,村口的老枯树正熊熊地燃烧着烈火,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它会着火,在雨中火焰丝毫没有灭的意思,枯树旁的老房子却没有一点儿的损伤,村民们迷惘。
我似乎有些明白枯树着火的原因,那段多年前的往事随着枯树化作一团灰烬,那段远久的历史伴着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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