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挞尾依旧是十多年前的那条,上面连一只佩珂都不曾系。
只看他这敦厚木讷的长相,满脸的粗粝风霜再加上简单到极处的装束。若不是与之旧识多年,任谁都难相信面前这位吃饭风卷残云一般的人居然会是位居封疆的一道观察使。单从外面来看,他与神都近郊的那些个老乡农实在分不出什么差异来
崔元综吃饭很快,与郑知礼正是两午极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已收了碗著。
待其吃完,卢明伦方指着那仅布设有两菜一汤的小几轻叹声道:“元综,你身为一道观察,品高位显,何必舟苦如此啊?”
两个同样面色粗砺军中老卒模样的人走进来一个给卢明伦上了一盏全是散芽煮成的庵茶另一个则送来嗽口水,并将小几上的盏盘都给收了。
崔元综漱过口后,便将目光投注过来,口中却不曾说一句话,浑似卢明伦刚才那番感叹就像没说过一样。
对此,卢明伦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郑知礼酝酿好的带着浓烈感情的寒暄话语也被彻底堵了回去。
没办法啊!这么多年,崔元综冷石头般的性子与孤僻还是毫无半点变化甚或比以前更重了。
跟这样的人相处,说别的都没用。卢明伦遂也就抛掉了正常与人交往时的套路,直接有事说事了“元综你这遭还京之后可还回陇右否?”
崔元综的声音跟他的性格一样,又冷又硬,“某亦不知”
旁边坐弄的郑知礼插了一句话,“听说元综这次回京乃是武相向陛下进言的结果?”
“魏王是曾与过我一封书信”崔元综此言一出,卢明伦与郑知礼脸色微变,“信中怎么说?”
“只是说了引荐我还京之事,其它都不曾言”
闻听是语,卢明伦与郑知礼皆是面带疑惑,魏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而今朝中的情势他俩是清清楚楚,别看一个皇城里人头攘攘,但实说起来所有的朝官大概都能被分为三个部分。;
一部是狄仁杰那等的李党,梦寐以求的便是寄望将来天下重回李唐。
另一部自然就是以魏王武承嗣为首的武党,所求者无需再言。
还有一部分就是两边不靠的中间派了,既不拥李,也不拥武,静观武李之争。在这一派中,四家族是当之无愧的中坚力量,距离政事堂仅一步之遥的前鸾台侍郎崔师怀便是中间派之领袖人物。
三派之间,武李两党争斗激烈,中间派则是极其小心的避免被卷入其中。三派人之间日常相见时的寒暄探问自然是有,甚或经常一起饮宴欢歌也是常事,但涉及到政事及立场问题时,除非是要改变阵营,否则那关系实是泾渭分明。
而今武党的领袖人物却给中间派中屈指可数握有重权的崔元综私信往还,且还将其援引到京,这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郑知礼开口问道:“元综,此事老祖宗可知道?”
郑知礼口中的老祖宗便是崔沉的曾祖,崔师怀的父亲,一位近三十年来不曾出过博陵乃至崔家祖宅一步的老人,一个年近九旬,却依旧神思清明到可怕的老人。
他的年纪,辈分,经历都使他成为整个崔门当之无愧的老祖宗,也是整个四家族公认的精神领袖。
也就是他定下了崔门与四家族决不能参与武李之争的铁律,而今崔元综与魏王武承嗣的这种联系显然与此铁律有悖,是以郑知礼方有此问。
“已去信禀明了“提到老祖宗,崔元综脸上石头般的冷硬终干有了柔和些的变化,“老祖宗不曾回书”
不曾回书,这是什么意思?
根本无需回?
默许?
再等等看?
又或者此事上是让崔元综自己拿主意?
转念之间想到这些,卢明伦与郑知礼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开口问道:“元综,恕我愚钝,老祖宗此举何意?”
“不过一封私信,一个引荐,魏王连真实意图都不曾明言,老祖宗何必回书?此事某若处断的好,老祖宗何必回书?”
等等再看,一并让崔元综在这事上自己拿主意。
确定了这点,郑知礼心底开始有些兴奋起来,“元综,那你是如何思量的?可还要再回陇右?”
崔元综没有回答。
见状,郑知礼不仅不以为意,而且心中兴奋愈浓,甚至人都从胡凳上站了起来,“出将入相,以元综你多年积累下的赫赫之功,这番若不回陇右,当必入政事堂。正好秋怀英罢相空出一个位子来,岂非天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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