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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一份气质。
高贵这个词儿唐松一向不感冒,想必后世人也大多如此。但这美妇人只是随意的站在桃花树下,却自然流露出高贵的气息,高贵里并没有拒人千里清冷,而是一种清雅,慧秀。
美人如花,鸣琴如玉,配合的倒也算默契。
虽然不是与鸣琴那般的完美,却也不至于让人失望,唐松向那美妇人微笑颔首致谢后,向柳眉招了招手,随即便带着她沿原路而回。
从见面到转身离去,不过短短瞬间,唐松不曾与那美妇人说过一句话。
回来的路上,柳眉似乎也很高兴,口中不时哼唱着山歌俚曲。等了许久见唐松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终究是忍不住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她的琴曲,此时好容易见了面,为什么却不说话?”。
“东晋时有一个住在山阴的人叫王子猷,某晚大雪,他从睡梦中醒来,命人开室酌酒,漏夜之中饮酒赏雪并吟咏左思《招隐诗》以助兴。其间忽然念及好友戴安道,此时这位戴安道住在剡地,与之相隔甚远。王子猷一念思及,当即乘船前访,那船走了一夜才到戴安道门前。王子猷此时却命船工掉头返回”。
“啊?”,柳眉讶然,“走了一夜为什么不见,既然不见,为什么又要连夜赶来,这个王子猷究竟是怎么想的?”。
“好奇的不仅是你一个,事后多有人问他。王子猷的回答是:‘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他的意思是说,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兴致,却并非一定要见到戴安道”。
这则典故的意思很好明白,但对于一个没进过学的人来说,典故反映出的魏晋士人那种任自然的精神内核却不太好品味。柳眉虽然聪慧,但没读过书的局限终究还是有的,“那你的意思是?”。
“我之所以夜夜来听鸣琴,是以为我喜欢那琴音,仅此而已。既然我喜欢的只是琴曲,又何必一定要见那鸣琴之人?又何必一定要与她说话?就让这种喜欢更纯粹些岂不是好!”。
唐松的回答很直白,却让柳眉听的很高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总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这句说完,走不几步,她忽然又道:“唐公子……你教我识字念书吧”。
“教你识字念书当然没问题,不过……”。
《唐律》中明文规定,各级官学不得招收贱籍子弟,贱籍中身份最低的乐户更是天然没有上学的权力,除非被青楼或大户人家豢养为玩物自己找人来教那又另当别论。柳眉提出的这个要求其实就连她自己都知道是极过分的,见唐松答应的爽利,心下正自欢喜,不防又听到一个“不过”,顿时就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唐松的脸上浮出一抹坏笑,“不过按规矩,新入学的蒙童总是免不了要被老师打板子的”。;
柳眉如释重负,“我不怕疼,该打打就是了”,说话间还把一只白生生的春葱手儿给伸了出来。
唐松推开柳眉的小手,脸上坏笑愈盛,“对刚入学的学生,老师从不打手,那是要打屁股的”。
饶是柳眉这些日子已对唐松的玩笑逐渐免疫,这回终究还是受不住了,脸上猛然腾起一片红云,转身当前跑去。
两人刚才从桃林前回来时都不曾注意到,身后桃花树下的美妇人一直在盯着唐松的背影,那眼神真是饶有兴味。
唐松虽是第一次见她,但每逢朗夜张公的宝贝疙瘩前往八卦池畔鸣琴时她是必然要贴身跟随之人,其实已见过唐松多次。只不过那都是在朦胧月色之下看不太清楚罢了,没想到今天领命下山调琴时,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了这个“不懂琴音,却有琴心”的正主儿。
美妇人抿着嘴角淡淡的一丝笑意看唐松去远后,并不曾即刻下山去调这一具宝贝的鸣琴,而是转身向林中深处被无数桃花遮盖的清雅小观走去。
襄州豪族张家之所以会在鹿门山深之处经营下这么一大片桃花林,原本就是为掩盖桃林深处的这座精致观宇。
观名祈福,一个很俗气的名字。但若论其建造装饰之雅致,却足以让天下大多数黄冠们的修行之所自惭形秽。可惜这是一座永不会对外开放的家观,自十四年前建成至今,便一直被鹿门山的白云青雾及那数十亩方圆的桃林花海层层深锁。
美妇人婀娜的身影最终走入了那一片花海之中,消失不见。
……………………
从第二天起,唐松便开始教柳眉读书识字。柳眉在练习书写的时候,他则随意从书房中取书来看,要不然闲着也是闲着。还别说就是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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