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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江东,帮七叔打理他的快递生意。
我的七叔叫秦剑,是黄泉镖局最年轻的镖师,排行老七,父亲生前对他一直很照顾。在我印象中父亲对手下的镖师向来严厉,唯独对这个嘻嘻哈哈,酒不离手的七叔不闻不问。
最后一次走镖,父亲与手下的镖师没能再回来,唯独七叔活着,因为他没去,为什么没去,没人知道。
镖局解散后,七叔来到了江东,开了间快递公司,用他的话说,这辈子就是个操心劳碌的命,镖局没了,给鬼走不了镖,那就给活人送货。
七叔几乎是酒不离身,但他从来没醉过,该送的货很少耽误。所以他只能算是个酒鬼,而不是醉鬼。
二月,阳春白雪的季节,我那坚强的母亲终于熬到了生命的尽头。其实,母亲的心随着父亲离开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死了。
我向七叔告了假,临走的时候,我问七叔会回来给我母亲奔丧不?
七叔犹豫了半天,叹了口气道:“哎,我没脸去见嫂子。”
我知道那跟我父亲的事情有瓜葛,这是禁忌,他从不说,我也不问。
我连夜从江东回到了酆泉,见到母亲的时候,她的脸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已经快不行了。
弥留之际,母亲告诉我,这些年她夜夜梦到,父亲在阴间吃了亏,被鬼差折磨,烙火筒子、穿铁鞋,滚刀山,生不如死。还说父亲责备她不该封掉镖局,秦家人在镖在,只要是个喘气的男人,就得把镖立起来,别丢了老秦家的脸面。
母亲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泪流满面,紧紧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母亲是个很倔强的女人,十五年了,她第一次提到父亲,她甚至已经不会流泪了,在那些寂静无人的黑夜里,她已经悄悄流干了眼泪。
“这个是镖门的钥匙,你拿着,像你父亲一样把镖立起来,一定要找到你父亲,活要见人,死要见魂。”母亲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把镖立起来,找到父亲。”我用力的捧着她的手,烙在脸上是如此的冰冷。
“无伤,你,你七叔很不容易,你要像对父亲一样尊敬他,凡事与他……”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倒在我怀里永远的沉睡了过去。
母亲走了,下葬那天,我远远的看见对面山头,一袭白色长衫的七叔久久伫立着,那夜,笙箫呜咽。
葬礼过后,我收拾完母亲的遗物,手中握着镖门的钥匙,站在镖门口,望着大院那长满绿斑的青石大槛,始终不敢踏进半步。
秦家,黄泉镖局,曾几何时是多么的威风凛凛,在阴阳两界,黄泉镖旗一扬,人鬼皆敬三分。
“镖旗一扬天下惊,阴阳两避黄泉动!”
盛极之时,即便是比起吃阳间饭的会友镖局也不落下风,就连曾公这种朝廷重臣,想要托镖,也得亲自渡江登门拜访,丝毫不敢慢了礼数。
我想象可以看到,老一辈镖师们意气风发的神采,祖上巍然、豪爽的英雄之风,然而如今这斑驳爬满青苔的大院,只剩无尽的落寞。
第二章下马书
要是他们知道秦家的子孙,堂堂黄泉镖局的最后一代传人,连镖门都不敢踏进去,估计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
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在逃避,害怕走进我父亲的记忆,对那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恐惧与敬畏。这种懦弱、自私,让我没法像先辈们一样,踏上这条充满死亡与荣耀的道路。
但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想让我的母亲失望。
“母亲,我一定会重振黄泉镖局,重振秦家的声威。”我暗自咬牙发誓。
回到了江东,我把想立镖的事情跟七叔提了,七叔听了,当场给了我一个爆栗子,“莫脑壳的,几把不懂,就想走镖,你当时是喝水撒尿么?”
我这人平时嬉皮笑脸的,但认真起来,心也是坚如铁石,“七叔你莫看不起人,凡事不都是学出来的吗?哪有天生就会的,不走走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行呢。”
我虽然没走过镖,但毕竟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在我看来,走镖不外乎两点本事,有身手,明能治人,暗能防鬼,另一点,会看阴司的地图。
打架,驱鬼,我是不行,但我知道有个人会,而且这人肯定也会跟我一起干。
看地图,那就更不用说了,挂在大厅的阴司那幅九幽黄泉图,从小看到大,我看的比中国地图还通透,早就烂熟于胸了。
七叔一听我还有理了,抬手又在我后脑勺扇了一巴掌,“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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