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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萧珊低低笑着,“这些事情,或许也不会传到京城来,就算赵均知道,他也不会多说,他只会静静地等着一切发生完毕了,再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不定还要做出惺惺相惜的模样,来掉一掉眼泪。”
赵淑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甚至……甚至都觉得这些她不曾了解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所以这传国玺……从前——至少在阿淑你得到章贞农的消息之前,是不在他手里的。”萧珊翘了翘嘴角,“看来有贵人对阿淑暗中相助呢……只是不知这人会是谁……”
赵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色。
。
许多事情,萧珊自己心里清楚。
自从他强硬地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弄死了萧胥之后,他就已经心有所感,自己在皇位上呆不了太久。
之后的西秦很快便显露出了颓势,各种方面的,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仿佛每一个能出现问题的地方,都出现了无法忽视无法扭转的变故。
他在朝堂上的勃然大怒无济于事。
他传达的政令无法得到实施。
他看起来手握大权,却没有人听从他的命令。
而他身边那些唯唯诺诺的大臣们,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并没有出现那些抵死都要上奏的所谓忠臣,并没有出现所向披靡能征战四方的良将。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笑话。
这一切都发生在萧胥死了之后。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已经开始大施拳脚,明明朝中一切都很正常,明明……他就快要成为一个一统四方的明君,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昏君一个无能之君呢?
后来,他投降了赵均之后,他看着赵均是如何统御臣下,他看着赵均是如何对待自己功高盖主的姐姐,才恍然明白了自己当时当日杀掉了萧胥之后,真正杀死的是什么。
是心之所向。
赵均对赵淑的纵容和信任都在告诉朝中的大臣们,他是怎样一个宽厚的君主,是怎样一个不拘一格的明智君主,他的大臣们看到赵淑在朝中的风光和大权,就能知道自己所侍奉的皇帝陛下不是那样短视又心胸狭窄的人,于是他们更加卖力地为自己的皇帝陛下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而他当初不顾一切杀死了萧胥,则在告诉西秦上下所有的人,他是怎样的狭隘和不择手段,他是怎样的短视又不顾全大局,他的大臣们惶惶不可终日,只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萧胥,于是早早地就找好了退路。
他那时候不懂——如若不是有朝一日成了阶下囚,成了亡国之君,他或许一辈子也都不会懂。
在西秦与天齐的战事节节败退的时候,他身边已经几乎没有可用的人。
当然了,皇帝身边从来不缺少阿谀奉承的人,那时候他的身边仍然是花团锦簇又热热闹闹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人可用,他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憋着那一口……怎么我不过杀死了一个萧胥,朝中就没有武将能打仗了的气。
然后天齐的大军一路往西秦的京都推进,终于他开始害怕,终于他准备带着人退避到凉州。
他并不想投降——他那时候从来也都不想投降。
只是,他猛然发现自己身边还留着的那些人,除却那些只会曲意逢迎溜须拍马的小人之外,竟然只剩下了十六卫……只剩下了当初跟在萧胥身边的那些人,并且——他们还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小小幼童,说是文帝嫡系,是萧胥的某一个兄长的血脉。
萧珊惊醒也便是在这个时候。
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处境,他会死,或者会成为一个被架空了的太上皇。
于是他杀掉了那个所谓的文帝嫡系,恰逢了天齐的大军攻破了西秦的都城,他选择了投降。
匆忙赶来的章贞农——在外人看来,是为了救他,但他自己知道,章贞农是为了那个文帝嫡系。
他掐死了西秦最后的血脉,疯狂地笑着,然后成为了安乐公。
可就算是现在,今时今日,他回想那时候的种种,却仍然是不后悔的。
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他求仁得仁,他没什么可后悔的。
。
冬日的阳光和煦温暖。
赵淑离开安乐公府之后,便回去了自己的公主府。
她刚一进府,便见许璀正在庭院中和两只猫纠结不清,大白和小白都蹲在树上,大白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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